“白白胖胖的,真好玩。”沐元澈一会儿举、一会儿抛、一会儿背、一会儿抱,身体配合他的动作摆出各种姿势逗弄白肉团子。
白肉团子踩到沐元澈肩膀上,好象攀上高峰的英雄,又喊又叫,又蹦又跳。沐元澈双手揽住他的腰,在花木丛中绕来转去躲猫猫,象孩子一样高声欢笑。
春日艳阳照耀,一大一小两张笑脸映衬阳光,纯真烂漫驱散战争带来的阴霾。
“姑娘,这位少爷是谁呀?”
沈妍现在警惕性很高,扫了奶娘一眼,说:“我诊治过了一个病人……”
说到病人,沈妍忽然想起沐元澈身上有伤,又看到他袖口上渗出血渍,忙吼呵他们停下来。沈妍抱过白肉团子,皱了皱眉,递给沐元澈一瓶金创药。
“一点也不注意,自己去涂药。”
沐元澈毫不客气地把金创药塞进袖袋里,嘻笑着说:“没事,一高兴就忘记疼了,听说可爱的小孩子能治伤病,你看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白肉团子张开双臂就去抓挠沐元澈,揪住他的衣服“啊啊”直叫,显然是没玩够。沐元澈还想逗白肉团子玩,被沈妍狠狠瞪了一眼,老实了。
“妍儿,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讨喜好玩呀?”
“不知道。”
“听我娘说,我小时候又黑又瘦,除了我爹娘没人抱我。”沐元澈的语气中透出委屈,“那时候没粮食吃,我能长得又白又胖吗?那些人也真是,就不抱我。”
沈妍很想笑,又感觉心中酸涩。真不知道沐元澈该算什么性格的人,他杀人不眨眼,却有一颗纯洁的赤子之心,跟一个小孩都能玩得那么开心。说他大大咧咧,他又小气得很,连他小时候除了爹娘没人抱过他的事都耿耿于怀。
“我家要有个又白又胖的小孩儿多好。”沐元澈捏了捏白肉团子的脚丫。
“会有的,面包——”沈妍挑了挑嘴角,语气中尽是调笑。
“什么面包?我怎么听不懂?”
沈妍斜了他一眼,面露笑意,对于这一类问题,她沉默是金最好。
白肉团子又扭又蹿,想挣脱沈妍,投向沐元澈的怀抱。沈妍烦了,把他扔给奶娘,还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气得白肉团子哇哇直叫,又哭着向沐元澈招手。
项怀安和汪仪凤走过来,看到这场景,都很惊诧,赶紧叫沈妍过去询问。沈妍把布料递给汪仪凤,轻声说出沐元澈的身份,项怀安又惊又喜。沐元澈上前冲项怀安施礼,给他使了眼色,项怀安才压抑住激动了心情。
“这几块布料是在下送的薄礼,贺小公子周岁之喜。”
“多谢、多谢,这边请。”项怀安引领沐元澈去了内院的书房。
汪仪凤抱过白肉团子,沈妍谴散了下人,只留奶娘和贴身丫头跟随,也回了内院。汪仪凤得知沐元澈是沈承荣的养子,脸上流露出极不自然的神色。沈妍笑意吟吟,轻声慢气提醒了她几句,汪仪凤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沈妍正陪汪仪凤说家常闲话,项怀安就派人来叫她,沈妍就跟着侍卫过去了。
府衙的后花园有一个小湖溏,湖溏正中有一座水榭,好象一座孤岛。水榭为原木建造,三面是水,一面有一座窄小的木桥,与湖岸相连。
木桥上伫立着两排戴刀侍卫,湖岸四面也有侍卫巡视。项怀安与沐元澈在水榭中谈话,任是功夫再高的窥听高手,也无法偷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沈妍扶着桥栏颤微微地走过木桥,项怀安打开门,把她迎进去。沈妍给项怀安和沐元澈行了礼,规矩规矩垂口站立一边,项怀安让她坐下,她才道谢入座。
听两人说话,沈妍才知道沐元澈接到项怀安求援的密信,就预示到会遭遇埋伏。于是,众将领兵分两路,奔赴金州。沐元澈带一百多名骑兵走大路,招摇过市,好象兵马很多一样。大队人马却走了小路,昼伏夜出,隐藏了实力。
结果,沐元澈等人在经过一片密林时遭遇了伏击,好在沐长风带几十名暗卫及时赶来。他们联手才把伏击者全部击毙,沐元澈也损失的近百名手下。
项怀安叹气说:“向沈将军求援的事就是我和张先生,还有送信过去的两名侍卫知道,怎么会泄露呢?好在沈将军平安无事,否则项某……”
“项大人不必自责,西魏飞狐营训练出的细作都藏得很深,也许就在我们身边。若不是在南疆平叛时抓住了飞狐营的教习,我也不知道西魏这些年竟然培养了这么多细作。此次与西魏开战,我定打到西魏的都城,端掉飞狐营。”
沈妍转过头,向窗外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强烈的怀疑。短短几天,西魏兵马就攻战了平安州和边郡,松城县也面临失守,可见西魏已经做足了准备。沐元澈想攻到西魏的都城哪那么容易?他志气高昂是好事,可不切实际也会贻误战机。
“沈将军好志气,项某自愧不如,情愿为将军驱使。”
“项大人客气了,我既然是援军,就要归项大人调派。”沐元澈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与我分道而行的三万精兵今晚到金州,我已传令他们连夜赶赴松城县。明早到达,先他们安营扎寨,先休整一天,再谋划如何与西魏打第一场仗。”
项怀安有些为难,说:“沈将军,西魏兵马就快攻下松城县了,还是……”
“项大人放心,那是诈传,有可能是细作想扰乱军心,故意放出的传言。我昨晚派出五十名暗卫谴进西魏大营,今天早晨他们就传来消息,说事已做成。估计西魏的兵马这两三天攻不了城,有我在,项大人不必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