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和两位闺中密友在花圃旁慢悠悠的走着,不时伸手攀过路旁的花枝嗅嗅香气,“也不知道外祖父叫我来做什么。溱溱,攸宁,还要麻烦你俩陪着我跑一趟。”向攸宁笑容明爽,“你一脱离苦海,我爹娘和我哥嫂也恩准我不上学啦。闲着也是闲着,陪你来看看罗家外祖父,蛮好。”山溱溱说话细声细气的,“以前天天上学觉得约束,现在不上学了吧,一下子好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似的,无所事事。陪你见见罗家外祖父蛮好的,要是老人家有兴致讲讲他的传奇经历,那便更加开眼界了。”
“这主意好。”林沁来了精神,“我外祖父生平大大小小打了无数次仗,有些是很惊险的。咱们求他讲来听听。”
山溱溱和向攸宁都说好,三人一起高高兴兴的往里走。
前面就是朝晖院,晋阳侯的书房。
朝晖院里没种花,只有一颗又一颗的参天大树,远远看过去便有一种非凡气势。
林沁等人快到的时候,被晋阳侯的小厮阿福给拦住了,“表姑娘,老侯爷说了,他现在有客,不方便见您,让您到花园里先玩一会儿。”林沁笑了笑,“没法子,我外祖父是位大忙人啊。”山溱溱爱花,蹿掇林沁,“咱们看花去。听说罗家育有绿色菊花,盈盈如春水。”向攸宁道:“是啊,我也听说了。”林沁笑盈盈,“这个我知道。舅母爱花,养有春水绿波和碧海翠龙,可好看啦。那是养在花房里的,咱们想看,还是先问过舅母比较好。溱溱,攸宁,既然我外祖父现在没空,咱们先去见见我舅母吧,好不好?”
山溱溱和向攸宁正要答应,那名叫阿福的小厮却着急了,陪着笑脸,“表姑娘,老侯爷让您到花园里玩一会儿。”指指朝晖院旁边的一处花园。
“哎,阿沁。”山溱溱是才经过一场事的,心存疑虑,拉了拉林沁,小声说道:“这小厮不会是心怀鬼胎吧?”
林沁笑了笑,“不会。他跟着我外祖父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再说了,这是在我外祖父眼皮子底下呢,他敢骗我,除非是不想活了。”
“那倒也是。”山溱溱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向攸宁没心没肺的笑了笑,“溱溱这是吓破胆子了,草木皆兵。”
山溱溱嗔怪的打了她一下。
三位姑娘嘻嘻哈哈的去了花园。
向攸宁性子急,走在最前面。
前方是一条狭小的通道,两边是树,树枝上不知是谁放上了一个大大的、草编就的筐子,筐子上垂下一条小细绳,在空中摇荡。
“什么呀?”向攸宁好奇的伸手拉了拉。
她拉过绳子,那大大的筐子便慢慢倾斜了,从筐中飞出无数红色的、粉红色的新鲜花瓣,悠悠扬扬,落在向攸宁身畔。一阵微风吹过,向攸宁欣喜的转了个圈儿,只见漫天花瓣飞舞,飘飘洒汪,如诗如画。
“好美啊。”林沁和山溱溱等人在后面看到,都失声惊呼。
向攸宁好像在梦中一样,露出了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她欢笑着张开胳膊快活的旋转,仰起脸去迎接那一片又一片芬芳的花瓣。
树枝间忽然露出一张少年的面孔,向攸宁被吓了一跳,脚步渐渐停下,“你……你怎地会在这里……”那少年也是一怔,“你怎会在这里?”他好像吃了一惊,在树上坐不稳,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
林沁和山溱溱看到树上突然掉下来个人,大吃一惊。
向攸宁还在仰脸往上看,不提防上面的人忽然掉下来了,下意识的想伸手拽他,“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会摔坏的……”那少年大急,“闪开!”说时迟那时快,她被那从树上落下的少年伸手抱住,两个人一起滚落到了路旁的草丛中。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罢了。
林沁等人先是目瞪口呆,后来才明白过来,赶紧往跟前跑,“攸宁,攸宁你怎么了?”跑到跟前一看,只见言秩和向攸宁紧紧抱在一起,两人好像吓傻了一样,眼神呆呆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攸宁!”山溱溱叫道。
林沁大急,“攸宁,秩哥哥,你们没事吧?”过去蹲下身子,先拍拍向攸宁的脸,“攸宁,攸宁,别这样啊,跟做梦似的,很吓人。你没摔着吧,啊?”又拍拍言秩,“秩哥哥,你躲在树上做什么?哎呀,你快点放开攸宁啊,攸宁是小姑娘,你是男人,这么抱着人家,成何体统?秩哥哥,秩哥哥。”手上用力,拍得重了些。
言秩如梦初醒,脸羞得通红,“对不住,对不住。”忙放开向攸宁,狼狈站起身。
向攸宁一头扑到林沁怀里,死活不肯再露出脸来。
林沁先不管别的,急着替她检察身体,“攸宁,身上痛不痛?有没有摔到哪里?这是最要紧的啊,快告诉我!”向攸宁只管死死埋在她怀里不抬头,言秩低声道:“应该没事吧?这里的草很厚,身上有些疼,似乎没伤着筋骨……”林沁忙问着向攸宁,“是这样么?没有伤到筋骨?”向攸宁点点头,还是死活不肯露出脸。林沁扶着向攸宁站起身,口中不停哄着她,“乖,咱们现在回去,让大夫给看看。”
“都怪我。”言秩自责。
都是小时候的玩伴,林沁也就不跟言秩客气了,抱怨道:“秩哥哥,你好好的爬到树上做什么啊?还不小心摔下来,连累了攸宁?”
林沁只是例行抱怨,谁知言秩听了之后呆呆站了会儿,语气坚定的说道:“向姑娘,我这便回家禀明父母,央媒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