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妮自然也感受到了营业员眼底的恶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愿意来这里消费是他们的荣幸，他们居然还敢给她摆脸色？
“算了，这些东西成色也不见得有多好，还是不要了。”说完，便将东西随手搁在了桌上。
营业员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将东西收回，嘴里嘟哝了一句，“呿，不过就是被人养的情人，拿不出钱还这么嚣张。真是有脸！”
她的声音不算太大，但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乔安妮的耳内，原本就不满的情绪瞬间爆发！
“你说什么？”
营业员也不是傻子，一听到她的怒吼，瞬间又恢复成了和和气气的样子，笑道，“小姐，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她又不傻，那种话说过就算，哪里还会真的在当事人面前重复一遍，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当我是聋子吗？”
乔安妮双手环在胸前，一副不打算就此罢休的模样。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跪下来给我道歉，要么就直接辞职滚蛋。”
营业员沉默。
不论哪种选择，她都不会做，最多不过就是给道句歉而已。
“抱歉，小姐，你提的要求我都不可能做到。”
“是吗？”
乔安妮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让你们店长出来见我。”
“小姐，我们经理现在还……”
送走其他客户的领班见状，忍不住开口替营业员解释了一句。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安妮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吼道，“我在和她说话，有你废话的份吗？”
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和她看来无害的艳丽模样很是不符。
“小姐，我只是正面回答你的问题，你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领班毕竟见得人多，心理素质也更好，她回答得不卑不亢，脸上也一直挂着微笑。
“那也是她先出口骂人在先。”
乔安妮一听这话，口气更加恶劣了。
她又不是第一天到这里消费，店里的钻石会员卡都有。现在不过就是暂时不能刷卡而已，她们就敢给她脸色看！
“小姐，她是新来的，说话做事都还没有上规矩，你别和她一般见识。”领班笑着打着圆场，末了，又冲着营业员厉声道，“小默，还不赶紧给这位小姐道歉。”
营业员一愣，本来还想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但是在领班的威严下，只得乖乖地道了歉。
莉莉见状，也开始劝她，这件事情才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出了首饰店，乔安妮立马就给父亲打电话，但是打了好几次都直接转进了语音信箱。无奈之下，她只得转而打给母亲。
“……妈，您帮我问问爸，我的卡……”
白婵娟无奈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不用问了，卡都是你爸停的。”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你爸早几天就在为沈氏没给他请柬的事情生气，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程昱也去了，还带着别的女人……”
再后面的话不用她说明，乔安妮也懂了。
她没有按照父亲的要求绑住程昱，他现在是在给她惩罚！
“安妮啊，我说你也不要和你爸死扛了……你早点和程昱确定了关系，对你也好，对乔氏也好。”
“妈，您怎么也……”
“安妮，我说服不了你爸，你只有靠你自己……你爸的想法也没有错，他只是希望乔氏可以更强大，你也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白婵娟语重心长地道，只希望女儿能够乖乖地听自己的劝。
否则，她夹在两人之间，还真是……为难！
“好了好了，我还有事。你是不是钱不够用了？我待会给你转几十万过去……”
说完，也不等女儿回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安妮紧紧地捏着手机，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难道她真的要为了父亲所谓的“理想”，放弃对长白的坚持吗？
这次一旦放手，他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安妮。”
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念想，循声望去，只见程昱还穿着新闻上的那套深色西装，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乔安妮没好气地开口，那口吻让人不自觉地想到责备丈夫的妻子。
“当然是来找你了。”程昱浅笑，大步走到她身边，“生气了？”
在来的路上，莉莉就已经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他了。
“你可是程家三少爷，身份非凡，我哪敢和你生气。”
或许是因为受了营业员的气，又或许是父亲的行为刺激了她，她没有了平日里的淡然，忍不住冷声嘲讽了一句。
程昱也不恼，笑着继续道，“莉莉说有人欺负你了？”
“不……”
“我去帮你报仇。”说完，便在莉莉的暗指下，揽着她大步朝店内走去。
乔安妮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也没再说什么了。
……
大家对八卦和新闻的热衷时间总是不长，前几天还会有人向乔安若问起沈川哲的事。
新鲜期一过，也就被其它事情转移了。但是，乔安若却没有感受到丝毫轻松。
“老婆，下午我让小陈去接辰辰和涵涵。”
郁长白看着对面明显心不在焉的女人，往她的杯子里添了一些热水，如是说道。
“啊，好。”
乔安若呐呐的答应着，注意力却并未真的转移过来。
“老婆，我就在你对面坐着呢，你居然当着老公的面走神。”
思绪骤然被拉回的乔安若愣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眉角，道，“啊，我在想医院的事情……”
说到“医院”两个字，纤细的柳眉不自觉地皱了皱，明显的担忧迅速爬上了小脸。
“现在是私人时间，你不觉得该多分点注意力给我吗？”
郁长白见状，皱起了眉头，抱怨地道。
那满含哀怨的表情让乔安若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哭还是该笑，最后只是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长白，我只是有点……”
“和我说说看，医院出什么状况了？”
敛去唇角的笑意，他伸手拉住了乔安若的手，呢喃低问。
以他的了解，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和棘手的事情，她不会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入到私人生活里。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啦，就是……”
话到了嘴边，乔安若却又迟疑了。
“嗯？”郁长白挑眉，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医院最近……多了不少人。”沉吟了几秒，她如是说道。
“唔，现在季节交替，感冒、过敏的人多一些也是正常的。”
郁长白眯了眯眼，不急不缓地道。
“关键是……他们根本就不是病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乔安若的表情忽地变得严肃起来，柳眉几乎快要拧成了一道麻花。
“哦？不是病人吗？”
“同一天，我在停车场，消化科，脑科，都遇到了同一个男人。”乔安若点头，陈述着当时的情况。
若不是三番两次地遇到那个男人，而他的体态特征也让人难忘，她恐怕也不会注意到这些。
“哦？”
郁长白表情依旧淡然，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或许他只是来探望亲友的。”
乔安若皱眉，她倒是想要相信郁长白的话。但是，她所看见的事情却让她没有办法这么做。
就算真的是来看亲友的，也不能天天都在医院里面兜兜转转。
况且，他应该也不是一个人。有一次，她看见男人在和别的人见面……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应该是有人在医院里监视什么。”
郁长白听了她的话之后，淡定地分析道。尾音落下的时候，眸底迅速地掠过了一抹深意。
“长白……你说他们是不是来找老师的？”
沉默了几秒，乔安若很是紧张地追问。
那些人转悠的地方都是教授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除了老师的事情，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会跟教授和医院相关。
“就算是也不用担心，他现在很安全。”
郁长白笑着安抚妻子的情绪，阒黑的眸里闪动着深沉的幽光。
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到医院来盯梢？
看来，不用多长的时间，他们就会有大动作了。他们越是着急，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长白，老师他……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一想到那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她的脊背就一阵发凉。
如果他们真的是冲老师来的，那他一定是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我知道的和你差不多，况且，这是他的私事，还是由他亲自告诉你比较合适。”
郁长白摊手，想也不想地回绝了她的要求。
乔安若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
“放心，只要他在海城一天，我都会保证他的安全。乖，吃了东西休息一会，不是说下午还有很多事情吗？”
温醇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音调虽然低，却让人轻易地为之信服。
话已至此，乔安若也只能点头答应。
见她终于恢复正常，郁长白不由勾唇一笑。
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一抹担忧自眼底闪过，稍纵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