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是些酒肉朋友!
平日里吃喝玩乐的时候,一个个好像亲密无间的样子,一旦遇上正经事,却是没一个帮得上忙……
司马云蝶从明心院回来时,憋着一肚子气抱怨着。
“嘎嘎,夫人,谁惹你生气了?”
一脚踏进赤霞宫后院,还没来得及站稳,劈面便听得一声鸟叫。
司马云蝶循声望去,只见白鹤意态优雅地站在梦蝶阁屋檐上,正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又是你这只鸟儿!”司马云蝶此时火气正大,气哼哼地瞪了白鹤一眼,懒得多说话,推开梦蝶阁的门便走了进去。
“夫人,夫人——”白鹤屁颠屁颠地跟了进来,“谁惹夫人不开心了?为夫帮你修理他!”
“得了得了,你一只鸟儿罢了,吹什么大话!”司马云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在桌案前坐下。
“夫人,你可别小看为夫——”白鹤跳上桌子,碍在司马云蝶眼前,满脸傲色地道:“虽然为夫现在暂时还不能化为人形,但为夫的法术还是有的。对付程映芙之类的昆仑凡界弟子不成问题……”
“哎——谁要你去对付她了!”司马云蝶苦恼地双手蒙住了脸,闷声道:“是我惹别人不开心了,你能想个法子叫别人开心么?”
“这有什么难的!”白鹤不当回事地道:“夫人惹恼了哪个?待为夫去帮你摆平。”
司马云蝶放下手,眼里射出希望的光,望着白鹤道:“龙连师叔。”
“啥?”
“龙连师叔——”司马云蝶提高了声音。
白鹤沉默。
“哼,我就知道你和那群人一样,平日里……”
“慢着慢着……夫人,你冤枉为夫了。”白鹤打断了司马云蝶正要冲口而出的抱怨,歪着脖子道:“为夫这不正在帮你想办法嘛。”
“那你想到了吗?”司马云蝶气哼哼道。
“想到了想到了。”白鹤嘻皮笑脸地道:“夫人的事,为夫哪敢想不到办法……”
“快说!”司马云蝶吼道。
白鹤赶忙正了颜色:“夫人,龙连不是喜欢听你吹笛子么?刚好为夫有一首新编的笛曲,你学会了去吹给他听,他便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这样……行吗?”司马云蝶心里没底。
“肯定行!”白鹤信誓旦旦地道:“这叫投其所好。哄人开心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哦,你新编的什么曲子?且吹来我听听——”司马云蝶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一试。
白鹤张了张嘴,提醒道:“夫人……为夫……没法吹给你听……”
司马云蝶这才想到,白鹤坚硬的鸟嘴委实吹不了笛子,不由郁闷道:“你吹不了,怎么教给我?”
白鹤笑道:“呵呵,这有何难?我可以教夫人识记笛谱,夫人学会了笛谱,自己照着吹就是了。”
“那样也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事不宜迟,当晚,白鹤便开始教习司马云蝶识记笛谱。
司马云蝶用了三个晚上,不但学会了笛谱,而且记熟了白鹤新谱的笛曲。
于是,第四天黄昏课业结束后,司马云蝶便巴巴地带了昆仑玉竹笛上玄元峰,准备对龙连师叔致以投其所好的歉意。
玄元峰上,依旧是茫茫白雪中包裹着一片花团锦绣。
司马云蝶的脚步刚刚踏入繁花之间,玄元宫的大门便自动开启。
龙连坐在玄元殿上,静默如山地看着司马云蝶慢慢走进来。妖艳的脸上,带着一丝莫可名状的表情。
“师……师叔……”司马云蝶趋近前来,施了个礼,讨好地笑道:“弟子新近学得一首笛曲,想请师叔指教,不知师叔有没有兴趣一听?”
“好。”龙连简单地答出一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
司马云蝶心中有些没底,将玉竹笛放在唇边,望着龙连鼓起勇气吹了起来。
笛韵清扬,从玄元宫内飘出,悠悠消散于昆仑千山万壑的暮色里。
玄元宫外,繁华丛里已经入睡的蝴蝶,不知怎地被笛声唤起,竟循着笛声翩翩然飞进了玄元宫大殿中。
蝶翅上带着花香,顿时染得玄元宫大殿内一片花香馥郁。
司马云蝶一心吹奏得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飞进殿中的蝴蝶。坐在司马云蝶对面的龙连看到了,除了眼中掠过片刻的讶异外,亦没有更多的表情。
待司马云蝶一曲奏罢,渴望地望着龙连。龙连微微点了个头,淡然道:“不错。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名字?”司马云蝶怔了一下,这才想起三天来只顾拼命记谱,竟忘了问白鹤这首曲子的名称。
“启禀师叔——”司马云蝶眨巴了眨巴眼睛,嫣然道:“这是弟子随口吹的新曲,还没来得及想名字。师叔若觉得不错,劳烦赐个名字可好?”
“你住在梦蝶阁,这首曲子便叫《梦蝶曲》吧。”龙连看着渐次飞出玄元殿外的蝴蝶,漫不经心地道。
“梦蝶曲?多谢师叔赐名——”司马云蝶看着龙连的脸色似乎和缓了些,凑近一步一脸谄媚地道:“师叔赐的名字太好听了,正合弟子之意……若是师叔喜欢听弟子吹笛,便请常到赤霞宫中走走,弟子会再学些新曲吹给师叔听……”
“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弟子告退——”
龙连端起茶杯,司马云蝶讪讪地离了玄元殿。
“怎么样怎么样?”一回到赤霞峰,白鹤便迫不及待地飞了过来,停在司马云蝶肩头问道。
“没有怎么样。”司马云蝶闷声道:“师叔好像没有多大兴趣听我吹曲……”
“怎么会?这可是我呕心沥血之作……”
“不过,”司马云蝶忽然眉梢一抬,笑道:“师叔倒是为这首曲子赐了个名字——《梦蝶曲》。你说好不好听?”
“梦蝶曲?”白鹤弯着细长的脖子,讶声道:“这首曲子本来就叫梦蝶曲——是我特意为梦你而谱的。”
“啊……”司马云蝶很兴奋:“原来是为我谱的曲子啊,难怪这么好听——”
白鹤顶着嫣红冠子的脑袋一歪,表示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