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是主子的东西,不好多问,可是文姨娘收了匣子,却赏了身边的服侍的青杏、青萍、含娟、宝燕一人一个,奴婢才知道姨娘托人在外面做的是荷包。”
“奴婢奇怪,不过是个荷包,叫了院子里的丫鬟做就是了,文姨娘何必这般大费周折。却无意中撞见姨娘身边的青萍拿了一个匣子十分谨慎的掩了,生怕被人瞧见。奴婢仔细一瞧,正是宝燕送荷包的匣子。”
“奴婢听宝燕说,文姨娘托外面做了五个荷包,自己拿了一个做样子,就是六个,却赏了丫鬟四个。奴婢心里奇怪,文姨娘这样麻烦托人做荷包,却都赏了丫鬟,而这一来一回,好似不仅只做个荷包那样简单……”
“后来奴婢才知道,荷包是在文姨娘指定的‘玉绣坊’做的,文姨娘还把自己亲自做的,贴身带的荷包拿给了玉绣坊的掌柜做样子。奴婢偶然发现装荷包的匣子在外间的博古架上,奴婢心中好奇,忍不住打开看了,却发现是两个烂了里子的荷包!”
“奴婢知道了文姨娘的秘密,心中惶恐,只能寻求王妃做主。”
到这里,盈夏的前因后果总算讲完。文锦绣都为她舒了口气。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方姨娘一掀帘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看好戏的江姨娘和大着肚子的向姨娘。
廖氏看着三人,不由皱了皱眉。问:“你们怎么来了?”
方姨娘退后一步,把江姨娘和向姨娘留在了前头,江氏咬牙,向氏暗恨。廖氏却把眼光投向江姨娘,江姨娘只好硬着头皮道:“方姨娘说账册有些问题,要问王妃,正好妾身院子里有两个丫鬟到了放出去的年纪,想请王妃做主……这才……”
江姨娘说着,看了身边的向姨娘。向姨娘十分惶恐,瑟缩的看着王妃,“文姨娘和江姨娘起了争执,奴婢在场,劝了江姨娘几句……方姨娘来了……说有事禀王妃……奴婢就跟来了……”
二人都把缘由推给了方华柳。
方姨娘这才袅袅上前,娇声道;“姐姐,妹妹们不是有心的。只是……在门口的时候……恰巧……听到了……”方姨娘看着立在中央的文锦绣,像看见瘟疫似的,“……不过文姨娘做的事也太……”说出来好像脏了自己的嘴。
好一个恰巧!文锦绣心中冷笑。
这个盈夏,被自己扔在柴房,就算自己有心引她跳出来,可她一个丫鬟,哪来的本事查到这么多‘蛛丝马迹’,又哪来的本事从梨香院逃脱,跑来正院向廖氏告状。这么多‘偶然’‘碰巧’合在一起,只能是必然。
恐怕她本来的主子就是这个方华柳罢!
文锦绣看着廖氏道:“妾身托了外院小厮带东西,是给王妃禀过的,玉绣坊的针线出众,整个京都都有名,又不止给妾身一个做荷包,怎么就成私通外人了。”
“再者,盈夏说妾身拿来做样子的荷包是妾身‘亲自做的’,又是妾身‘贴身带的’。可妾身从来不曾做过荷包,进府后又不曾带过荷包,怎么到这个丫鬟口中就变得若有其事了!”
文锦绣自王四奶奶拿了荷包进文家,就不再往身上挂东西。连最喜欢的噤步都不带了,更别说荷包。王四奶奶那个荷包只是她贴身带的就坏了事,文锦绣怎么会重蹈覆辙。
方姨娘上前,拿了匣子里的荷包仔细瞧了,满脸疑惑对廖氏道:“姐姐,可这就是文姨娘的手艺啊!”说着吩咐廖氏身边的玲月,“你去把文姨娘敬茶时献给姐姐的鞋袜拿来!”玲月看了廖氏一眼,才行礼下去。
方姨娘就对廖氏解释,“逐月帮姐姐清理箱笼的时候,妹妹刚巧瞧见了,也是文姨娘针线太出众,一看就让人挪不开眼睛!”然后对着文锦绣道:“文妹妹这狡辩也太可笑了些!妹妹这样好的针线,在哪都是鹤立鸡群!”
廖氏和文锦绣都不说话,看着方氏自导自演。
向姨娘依旧怯怯的,看事情不对,想要告退,却被江姨娘一把捉住了手,小声道:“我没什么,反正也入不了王爷的眼。只是你怀着孩子,她就那样不把你放在眼里,如今她和方华柳狗咬狗,你还能冷眼旁观不成?”却是之前向姨娘劝她的话。
不冷眼旁观,自然就是要落井下石了。向晚红想着方华柳的算计和文锦绣的敷衍,露出一个冷笑。
方华柳看了心中冷哼,娇笑着对小声说话的二人道:“这个时候,江姨娘和向姨娘说什么呢?也讲来给姐姐听听!”
拿着鸡毛当令箭!江姨娘道:“正说向姨娘要生产了,方姨娘进府这么多年却未怀上过,不如学了徐姨娘多吃吃斋拜拜佛,或许会有好消息也说不定呢?”上扬的尾音说不出的讥讽。
徐姨娘再吃斋拜佛,三个儿子还不都是夭折。
方华柳的脸色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