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绣给儿子起名为“载海”,周承寅倒是吃惊了一把,笑道:“海纳百川,倒是个好名字。”
“你不就是嫌弃我不会起名吗?”文锦绣撇嘴道。
幸阳眼巴巴的瞧着母亲怀里的小东西,嘟着嘴道:“弟弟!丑!”文锦绣笑嘻嘻的捏了女儿的脸,“那是,我们阿茜是最漂亮的!”
周承寅无奈蹙眉,“你别惯着孩子。”拉过幸阳细细的教导,“茜儿刚出生的时候可是和你弟弟一样……”
快两岁的幸阳不太懂父皇的意思,只能大概明白是说自己丑,揪着周承寅的头发哇哇大哭了起来。
文锦绣抱着儿子在一边幸灾乐祸。
文老太爷的病一直反反复复,文锦绣月子也坐得心焦。徐德妃忙着操办德仪的婚事,因为时间赶,内务府准备公主的嫁妆来不及,只好便宜了有门路的商贾,直接采买。
顺王妃陆氏又进宫了,带着娘家新妇陆文氏。
文锦绣笑着让跪在地上给自己行礼的文玉妆起身,又赏了她一些东西,才和坐在身边的陆氏说起话来。
七月的月子房透着一股子怪味儿,哪怕撒了再多的玫瑰花露也不济于事。陆氏依旧笑得端庄,和文锦绣絮叨些家常。
文玉妆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着倚靠在迎枕上,许久未见的二姐。
似乎胖了些,面色红润,眉眼舒展。抱着孩子的样子十分慈爱,笑容张扬而任性。文玉妆当然知道,只有过得极好的人才会这样。
文玉妆也时常照镜子,许多男子都喜欢她这样弱柳扶风的女子,但是她痛恨自己的怯懦,却怯懦的害怕改变。
皇宫里的吃穿用度,不是只剩空架子的国公府能比的。甫一进门,她那婆婆就要拿了她的嫁妆补贴家里,文玉妆才知道,梁国公府的家底一半贴了做王妃的大姑;另小半就是给自己下聘的聘礼。
原本以为丈夫是个瘸子,见到后文玉妆心中还是窃喜的。陆悦晖仪表堂堂,待自己也还算温柔体贴,走路有些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你在想什么呢?难得见着娘家的姐姐,高兴坏了罢?”陆氏一戳文玉妆的额头,揶揄道。文玉妆回过神来,只低头羞涩一笑,“让贵妃娘娘和王妃见怪了。”
文锦绣笑道:“你在闺中就是这样子,总爱读书。不像我,是个不学无术的。没进王府前,我病了一场,你竟然还送了我一本《宋词笺注》,我都不好说,其实我最厌烦这些的。”
陆氏笑着应和:“娘娘聪慧,自然不需那些。”
文锦绣并不如何想搭理她,只对文玉妆道:“我总觉得读书是好的,只是你要想好了,是你的东西,就应该守得紧紧的,可别让别人抢了去。”
陆氏听着文锦绣意有所指的话,面上的笑容不由一滞。文玉妆感激的行礼,道:“臣妇谢娘娘教导。”
陆氏还欲再言,文锦绣和她虚伪客套多时,厌烦不已,直叫人打发了她去。
德仪下降前亲自来看过文锦绣,还送了载海一枚平安符。文锦绣让青杏帮她一件件穿上嫁衣,笑道:“要做新娘子了,果然十分漂亮。”
德仪公主羞赧道:“娘娘笑话我!”
“哪里。”文锦绣让她低下身子,亲自帮她披上霞帔,揶揄道:“如今还叫我娘娘?以后怕是都要叫姐姐了!”
她的脸更红了,讷讷的唤了文锦绣一声“姐姐”,声若蚊蝇。
文锦绣也不勉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把宫女太监都打发了出去,在她耳边轻声问她:“宫里的嬷嬷可去过你那儿了?”
一提起这事儿,德仪公主慌道:“去过了!”
文锦绣见她这样子,哪有不知道的,挤眉弄眼笑道:“你不会也没关系,还有驸马呢!他要是也不会,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我帮他抱得美人归,可不能帮他过最后一坎儿……”
说的德仪目瞪口呆的看着文锦绣。文锦绣从迎枕下掏出一个小匣子,塞进她的怀里,“这是我给你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想太多了,和锦绪好好的过日子,我弟弟要是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他。”
德仪公主郑重的收下,低声道:“不会的。他若是也对我不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