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绣拉了她说话,“你怎么早产了?我那时也不好问了你缘由。”
启安公主抱着孩子怜惜道:“竣儿这孩子你也瞧着了,刚怀上的时候差点小产,又未足月,所以才这样羸弱。”
说起来启安眼睛都红了,“那时天冷,我用的炭火是内务府的银霜炭,她们就眼红了,撺掇了丈夫找晋庭讨要。晋庭向来是个古板的性子,我的份例他不会动用,自然瞒着我拿了体己的银子去买。”
“等我知道的时候,她们竟然打起了我陪嫁的主意。要不是我去给老夫人请安,都不知道我那个大嫂,拿了我随手放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手炉,给了自己的女儿!”
“我那个手炉是我母后的遗物,下降时还是我特意求了父皇带出宫的。竖子无理,竟然放在雪地上当球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文锦绣只能拿了话劝她。好在都过去了,启安公主抱着孩子笑道:“好在生产时有惊无险,不然我定不放过她们!”
“如今可好了?”文锦绣笑着问。
说起来启安公主还有些得意,“我生了儿子,就求了老夫人,为了竣儿考虑,若是不分家,只好回公主府,只初一十五来请安了。”
“我公公是大公无私,我婆婆可不是。竣儿可是唯一的亲孙子,把他们几房全部撵到一块,停了他们的供应,让他们自己找出路。”
文锦绣笑着夸赞了她,含娟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又慌张又无奈的道:“贵妃娘娘,公主殿下。驸马爷一直站在泽秀宫门口,奴婢怎么请都不进来,说是公主让他在门口冻着……”
一听这个丈夫,启安公主就泄了气,对文锦绣道:“这个呆子,我是没救了!幸阳百日的礼我已经备好了,怕是不能留下用膳了。”
“无妨。”文锦绣笑道:“我出不了宫,你以后要多带着孩子进宫走动。”
启安公主笑道:“那是自然。”穿了狐裘,把孩子遮的严严实实的,才出了正殿。
果不其然,文锦绣就听见她没好气的声音。
“你是不是存心要给我难看?!”
“禀公主,臣没有。”
“那你站在外头做什么?!”
“禀公主,臣……”
文锦绣笑着看她们夫妻二人走远了,对青杏道:“他们俩估计要吵吵闹闹的过一辈子了。”
“娘娘,袁驸马的性子,您确定启安公主能和他吵得起来?”青杏露出一丝笑容道。
文锦绣哑然失笑。
一下过了元夕,年味就散了。文兴二年正式来临,泽秀宫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菀禾放下玄色的帷帽,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对着文锦绣挑眉一笑,“听闻皇上欲把奴婢早些嫁掉?”
文锦绣笑着让葛莲给她端了一杯热茶,“听你这么说,感觉你才像是主子,我反倒成了奴才了。”
菀禾灌下一杯茶,毫不在意道:“我若是嫁了楚弈,自然也是四品的诰命。我母亲服侍了温惠皇后半辈子,又服侍了皇上半辈子,这是我们应得的。”
文锦绣笑着坐在她旁边,拿出一个匣子推到她面前,“我喜欢你说这样的话。有付出,自然有回报。听说楚弈等了你很久,这些是我和皇上给你的嫁妆。”
菀禾不客气的打开,光华顿时闪了她的眼睛。量她在王府多年,也甚少见过有人赤裸裸的把这样多的宝石大喇喇的装的一个匣子里。她合上匣子,吸了一口气,才笑道:“替我谢过皇上。”
文锦绣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拿别人的钱做大方实在是件身心愉快的事。
“要谢应该你亲自去谢,或者让你男人去也行。”文锦绣笑着从头上取下一支赤金的凤钗插在菀禾头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要嫌弃。”
菀禾收了匣子,看着文锦绣道,“你不用担心,我母亲已经老了,只想含饴弄孙。她没有儿子,我这个女儿只好给她生外孙了。”
文锦绣笑着和她一道起身,亲自把她送到了泽秀宫门口,“想来你还有事要禀告皇上,我便不打扰你了。”
菀禾转身,盯了文锦绣好一会子。
文锦绣奇怪的问她:“怎么了?”
她叹一口气,低声道:“德仪公主心性单纯,你们莫要辜负了她。”说着戴上帷帽,大步流星的往养心殿去了。
她身形笔直,步伐矫健,玄色的披风飘起,如同侠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