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妃躲在永福宫里不出来,似乎消沉了许多。然而握着手中的权力一点撒手的意思都没有。
到了九月的时候文锦绣走路都要扶着腰,周承寅帮忙扶着她,有些担心的问:“你还好罢?”
“唉”文锦绣叹一口气,用手捶捶腰说,“累的很,我不走了。”
“也好。”周承寅点头道,扶着她进了寝殿。
文锦绣一坐在美人榻上,脸就皱成一团,指着腿说:“我腿又抽筋了!”
周承寅赶紧坐下,抬起她的腿,脱了鞋袜卷起裤脚,帮着她揉捏起来。她的腿脚肥肿,周承寅帮她活动着,果不其然听见她抱怨:“怎么粗成这个样子了?我不会生了孩子也瘦不下来吧?”
“不会的。”周承寅顺着她的话说,“你生了孩子肯定比以前瘦。”
哪怕这样说,文锦绣还是有些担忧,“我感觉瘦的人生了孩子才会更瘦,胖的人喝口水都会胖,你看方妃……”
“你又不胖。”周承寅学会了如何应对文锦绣这个话题,“方妃那样只剩一把骨头的才不好看,你这样刚好。”
“是吗?”文锦绣这才笑开来,“你肯定是说好听的话哄我。”嘴上埋怨,心里却还是开怀的。
周承寅问她:“这只脚好些了吗?”见文锦绣点头,于是帮她穿上袜子,拿起另一只脚捏起来。
“我这一胎不会怀的是哪吒吧?”文锦绣道:“这么折腾我这个做娘的。”
周承寅笑道:“十月怀胎,哪个不是如此?生下来便好了。你的月份也要到了,产房布置好了罢?”
文锦绣的腿好了,便从周承寅手中挣扎出来,整个人挪过去,歪在周承寅的怀里,“产房布置好了,在暖阁,你那时候可一定要在外面等着,听我跟你说话。不过我估计没有力气说话了,那你说给我听吧。”
“好。”周承寅道,他如何不知道她在害怕,用手指梳了梳她还算齐整的头发,结果越梳越乱,“我一定在外面守着,一直跟你说话。但是你不要听,专心生孩子,我也可以少说一点。”
文锦绣不满的嘟起了嘴,“那你还是别说了,数数我叫了多少声吧。”她又想到什么好主意,笑道:“我这都是给你生孩子累的,叫一声你要补我一百两银子。”
周承寅被她逗笑了,“你拿着银子又没地方花,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我问过太医了,产妇要把力气留下来生孩子,得憋住气不能叫。不如你叫一声补贴我一百两银子怎么样?我也好存些私房钱。”
“你要钱干什么?!”文锦绣警惕道,“居然还打起了我的主意!”
“留着抹牌输给你。”周承寅笑得十分温和。
谁知道文锦绣听见这话鼻子一下酸了起来,把头埋进周承寅胸膛里呐呐的说:“你打的好主意,我的钱给你,你再输给我,亏得还不是我。”
“你不是说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你还年轻,慢慢讨回来。”周承寅抱着她道。
“我想吃螃蟹……”文锦绣弱弱的说。
周承寅的脸一下就黑了,无奈一笑道:“螃蟹性凉,你怀着孩子,不能吃。等你生产了……”
“等我生产了,还要坐月子。秋天的螃蟹最好吃,到了冬天,就没有螃蟹吃了。”文锦绣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周承寅,“下回吃螃蟹,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了……”
这件事上周承寅很坚决,“那我明年把宫里的螃蟹都拨给你,让你吃个够?”
文锦绣装模作样吸吸鼻子,哼哼两声,不理周承寅。
过了重阳又是立冬,泽秀宫又早早的用上了火盆。
小雪的时候天果然下起了小雪,文锦绣穿着皮袄,站在门口看一粒粒的雪豆子打在泽秀宫的青石地板上,青杏拿来了手炉,文锦绣看了一会子便觉得没意思,回了寝殿。
翻出一个新的箱笼,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小孩子的衣裳,从出生到周岁的都有。文锦绣针线不好,全是几个贴心的宫女做的,启安和俆妃也做了两件送来。
文锦绣一件一件的摊开放在床上,让青杏把大的先收捡起来,再把一些绸缎做的归在一边,“小孩子还是穿细棉的好,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