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也闻声赶来,一直追到了梦雪寝室,开始大势搜查,福临和蝶舞她们也都赶来了。
梦雪的东西被丢了一地,有一块布料被剪了一半,是雪段的布料。梦雪记得她没有剪过这块布,雪段布料极少就算嫔妃都没资格擅自领取,当初还是让蝶舞下旨领的。
凌风突然叫道,“那个箱子不用查了,是一些私人用品,这么小的箱子躲不了人的。”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里面确实是私人的东西,梦雪肚兜之类的,和一些凌风的东西。
梦雪赶紧上前收拾,手帕,这个不是蝶舞的手帕吗?蝶舞的手帕出现梦雪箱子里不足为奇,可是这是蝶舞当初在扬州给凌风包扎伤口的手帕,凌风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刚刚自己还说,不用查了,这下明眼人都知道了。
没什么发现就都出去了,蝶舞心中暗暗无奈,可不可以栽赃高明一点,这个时候凌风和梦雪是如胶似漆啊,怎么不说是和七王爷?
当大家都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忘记了众目睽睽下剪了一半的布料,它去哪里了?
现在好了一条手帕,让两对有情人都不知所错,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凌风和梦雪变得很客气,福临这段时间都去找其她嫔妃。
生活似乎异常平静,也许就是暴风雨的前夕,清晨嫔妃们都来坤宁宫请安,乌云珠带了一些枣泥糕,是特地带来让蝶舞尝尝。
蝶舞看着枣泥糕陷入了沉思,小的时候经常闯祸,被娘亲关了起来,乌云珠就爬上窗户,给蝶舞送她最爱吃的枣泥糕,她是那么文静的一个人,结果却摔断了腿。
“皇后娘娘怎么了?是怕臣妾下毒吗?”乌云珠拿了一个枣泥糕准吃。
“不用了。”今天这么客气?难不成你想在坤宁宫,众目睽睽之下服毒嫁祸?
“呕……”恪嫔突然一阵干呕。
有了?蝶舞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什么时候也孕育一个小生命,转向福临道,“恭喜你啊,不过臣妾最近身子也有些不适,一会儿让太医来,也和恪嫔一起看看。”
蝶舞最近确实有些怀孕现象,她想让福临知道,免得被扼杀在襁褓。她自己也不太确定,只是梦雪怀孕了,有些一样的症状。
“你那是药膳吃多了,让太医开两幅建脾胃的药。”福临不爽地撇了蝶舞一眼,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突然乌云珠捂着肚子,“啊……好痛……”
蝶舞诧异地看着乌云珠,不会来真的吧?嫔妃们也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会肚子疼?”福临紧张的上前询问。
“不知道,突然……像针扎一样,啊……福临,好痛,救我……”乌云珠慌乱地抓着福临的手臂。
血?真的有血从腿上流下来,难道是真的?
“快传太医……”福临将乌云珠抱进了殿内。
一群人跟到了内殿,什么?你没地方放了吗?非要放蝶舞床上,乾清宫住腻了想住坤宁宫了?
“针扎一样?今天是惊蛰?难道是厌胜之术……”佟妃无意说道,回望福临赶紧跪下,“臣妾该死,请皇上恕罪。”
淑妃送给蝶舞的猫,这个时候叼着一个扎着针的布偶,走向蝶舞。
“阿九?”嫔妃们皱着眉头,诧异地看着阿九道。
“吴梁辅把那个布偶捡过来。”福临冷冷道,接过一看果然是乌云珠的生辰八字。
“你好狠毒啊,恨我可以,你不能杀了我和福临孩子,好歹他也要叫你一声皇额娘啊。”乌云珠拔下头上的珠花扔在蝶舞面前,“若本宫的孩子有什么不测,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乌云珠冲蝶舞吼道。
“别激动,先让太医看看。”福临安抚着乌云珠的情绪,蝶舞怎么可能做这事?
“后宫本就没有莲花,臣妾以为皇后是个另外,没想到……”乌云珠哽咽的说道,泪水轻盈滑落。
“荣惠……”福临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说的?”
“莲花?想必臣妾到像窗外的竹子。”蝶舞望着福临,你另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单凭一个布偶证明不了什么,上面又没有写明是臣妾的,谁知道这只猫哪里叼来的。”
“呵~竹子,叼来的,朕没有雅兴和你作对子猜哑谜。”福临的声音依旧阴沉,差点忘了,你最近文采见长啊。
“这个布料好眼熟……”佟妃故作无意地说道。
“传凌司制……”福临将布偶扔向蝶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梦雪来了跪着地上,看到地上的布偶,巫蛊,厌胜之术历朝历代都闻之丧胆的巫术,雪段,原来在这里。
“凌司制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福临吼道,“真是姐妹情深啊,凌梦雪关压宗人府,最好祈祷皇贵妃母子没事,否则朕要你和若凌风陪葬。”
踏雪和梦云翳闯进来替梦雪求情,“都给朕滚出去,否则同罪论处。”福临命令道,心中不禁冷笑,这回到同心了?
“统统给本宫住手,此事和他们没关系。”蝶舞冲守卫吼道,继而冷冷地看向福临,你终究不肯放过凌风,“皇贵妃有什么事,臣妾一人陪葬便是,黄泉路要不了那么多人。”
“你都自身难保了,来人剥去博尔济吉特*荣惠的皇后服制打入冷宫。”福临以更大的声音吼道,这个时候你还要维护凌风?
嫔妃们都鸦雀无声,毕竟巫术之事关系重大,守卫们上前脱蝶舞的宫装。
“让开本宫的衣服,还轮不到你们来脱,冷宫本宫自己会走。”蝶舞冲侍卫吼道。
“怎么你是要朕帮你脱吗?”福临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蝶舞望向福临,轻声道,“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就不要牵扯其她的人,放了梦雪吧?”
福临看着蝶舞,眼里却多了一抹伤感,凌风他很想除掉,加刚刚见到乌云珠那样,一时有些冲动,想想这罪名若坐实了,蝶舞就无翻身的机会了。
“好,你走吧。”福临的声音小了下来,但愿此事和你无关,凌梦雪,这事你若敢揽下,就看你够不够聪明,让你们夫妻全身而退了。
好悲哀啊,博尔济吉特皇后被打入冷宫,她乌云珠却在坤宁宫躺着,乌云珠几次三番想要蝶舞的性命,福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他似乎和以前不一样……
真心好失败,不是败给乌云珠,是败给了福临……
太后赶到了坤宁宫门口,见蝶舞出来,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
“鸠占鹊巢。”蝶舞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乌云珠没事吧?”太后问道,毕竟她肚子里是自己的孙子。
“应该没事,不然不会那么大声说话,皇额娘,臣妾没有做过。”蝶舞解释道。
“没有就好,哀家也担心你会做傻事,不过谎言终究会不攻自破的,冷宫不会让你受苦的,过几天哀家让福临去接你。”太后拍了拍蝶舞的手背。
“不管怎样保护好梦雪。”蝶舞担心梦雪现在没事,一会儿会不会有人下杀手?福临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似乎又想借题发挥。
见事情暂时平息,所有嫔妃都退了出去,淑妃悄悄的问静妃,“姑姑,你说姐姐她……”
“两位娘娘请留步,梦雪给两位娘娘请安。”梦雪突然叫道,上前行礼。
“平身吧,找我们有什么事吗?”静妃看着梦雪问道。
梦雪起身,拿着布偶道,“回静妃娘娘的话,这布偶是从皇后寝宫找到的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皇贵妃主动示好,那只猫偏偏赶巧叼着布偶走了进来。”静妃回忆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猫?哦,谢静妃娘娘,没有了。”梦雪握紧手中的布偶,似乎想到了什么,冲静妃,淑妃欠了欠身,“奴婢先告退了。”转身欲走。
“等等。”静妃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叫道,“刚刚皇后和皇贵妃打了两个哑谜,皇贵妃说她不是莲花,皇后说她是竹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帮助?”
莲花?竹子?哑谜?梦雪心中重复了一遍,似乎想到什么,过谢静妃娘娘就走了。
梦雪已经看出破绽,布偶上有鱼腥味。若现在动手恐怕会招人怀疑,后宫绝对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梦雪回想了一下静妃的话,莲花,竹子,它们没什么关联呢?哑迷?藕虽有孔不染淤泥,竹本无心便伸多少枝节,难道就是字面解释。
梦雪准备进坤宁宫告诉福临,先让蝶舞出来再说,谁知一个宫女撞了梦雪一下,布偶正好掉在她的水桶里。
“凌司制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宫女赶紧道歉,将布偶拿出来还给梦雪。
梦雪没有接,只是神秘的笑了笑,没有理会宫女回了司制房,她的笑让人感到害怕,梦雪回到悠然苑,拿出剩下的雪段给三阿哥绣肚兜。
凌风走了进来,这个时候他要时刻守着梦雪,承乾宫现在根本不需要人守,坤宁宫有云翳,冷宫有踏雪不会有事的。
“梦雪,现在绣肚兜是不是早了点,而且你还用雪段。”待凌风看清,不由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梦雪绣的是龙?她不会笨到给自己的孩子穿“龙袍”吧?“你想救她?”
梦雪冲凌风笑了笑,“我有分寸。”
“可是,我心里没底,皇上不会要她命的,指不定是冲谁来的,我们更应该置身事外。”凌风蹲在梦雪身旁劝道,当初一个人倒也潇洒自如,如今不仅有了梦雪还有孩子,是一个家了。
“凌风,蝶舞对我有恩,这件事过后,我就向蝶舞请辞,跟你回家做将军夫人,好好相夫教子。”梦雪放下针,摸了摸凌风的头说道。
很快梦雪就绣好了,之前佟妃要梦雪绣三阿哥的衣服和自己的宫装,梦雪将绣好的肚兜放在一起,还有半瓶麝香珠。先前她看见方司膳将蝶舞最喜欢吃的珍珠羹里,参了麝香珠。
方司膳求梦雪放过她,此事牵扯太大,留着证据控制她比除掉她,换个人更难控制,要给别人犯错的机会,这样才好控制别人,方司膳已经为梦雪所用。
佟妃收到这些东西,差点气的将桌子掀了,她敢威胁本宫,在皇后膳食里下麝香,是多大的一件事,自己还有三阿哥,难免不让人借题发挥。
唤来宫婢,覆耳听声说了对策,皇后没事总要找个替死鬼,巫蛊事关重大,皇上定会深究,查深了对本宫不利,凌司制没有直接告发,想必是不想将事情闹大。
佟妃带着肚兜来到坤宁宫,“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福临坐在乌云珠身旁,没有看地上佟妃,而是继续刚刚的话题,“你刚刚说让朕放了皇后?”
“嗯,好在孩子没事,后宫姐妹本就该同气连枝,当初想不通现在想明白了。”乌云珠冲福临笑了笑,“我们已经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
“你说的是真的?”福临略带深意的望着乌云珠,但愿这次真的不是你密谋的。
“这样能不能,换回您曾经对臣妾的一些真心?”乌云珠委婉的看着福临。
“佟妃,有什么事吗?”福临转身看向佟妃,没有理会乌云珠。
乌云珠看着福临的态度,原来我们的距离,还是这么远,你一直不曾靠近我。
“皇上您误会皇后娘娘了。”佟妃将肚兜递给福临,“刚刚臣妾抱着玄烨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肚兜,突然想起来,是皇后娘娘在玄烨满月的时候送的。”
福临似乎对佟妃的话没感到意外,冷冷的看着让她继续说,“至于那个布偶,可能是谁捡了细碎的布料做的,栽赃给皇后娘娘。”
“喔,是吗?那你觉得,谁捡了那些布料?”福临目光微迷的看着佟妃。
“臣妾不知,想必此人心思缜密,想出这一箭双雕之计,其心也是极其歹毒。”佟妃小心的说道。
“心思缜密,自然已经销毁了罪证,爱妃觉得谁的嫌疑比较大。”福临冷冷地问道,眼底又度上了一层霜,凌梦雪果然厉害,不但轻轻掀过,还置身事外了。
佟妃赶紧跪下,“臣妾该死,不能替皇上分忧,还让皇后和皇贵妃受这么大的罪,请皇上责罚。”
福临冷冷一笑,你也知道你的嫌疑最大,“那就彻查整个后宫,务必揪出凶手以儆效尤。”
“是,臣妾立马命人去查。”佟妃回道。
“不用了,梦云翳你去。”福临吩咐道,让你去不是又多了一出冤案,宫中处处有眼线,凌梦雪速度够快。
过了好一会儿,梦云翳回来复命,“起禀皇上凶手找到了。”
佟妃的身子不停地发抖,皇上在各宫有眼线,不然不会这么快,但愿腊梅没有露出破绽,但愿皇上的人,都在注意凌司制的一举一动,有漏网之鱼。
“谁?”福临问道。
“是恪嫔。”梦云翳回道。
听到梦云翳的话,佟妃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差点没吓晕过去。
福临不解地看着梦云翳,怎么可能?不否认她现在怀孕了,乌云珠对她确实有威胁,可是进宫这么久她都没有争宠,后宫唯一一个不争宠的女人就是她了,怎么可能会是恪嫔呢?
“传追星……”福临吩咐道。
追星进了坤宁宫,上前行礼道,“启禀皇上,微臣刚刚看到恪嫔娘娘慌慌张张的,和宫女一起将碎布拿到后门烧,已经被当场拿下。”
“确有其事?”福临绝对是相信追星的,他培养出来的人,而若凌风只是一个意外。
见殿下二人俯首,福临陷入了深思,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巧合,那么从凌梦雪带着布偶出门,布偶浸湿也是巧合的话。一切似乎就合情合理了,今天从司制房送了一些东西到延禧宫,如果这肚兜是一起送去的想必还有一件东西。
“传凌司制。”福临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梦雪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不过恪嫔好像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吧,或者她有后台?
梦雪请完安,便问道,“皇上您有证据?”
福临将一些的烧过的残渣,放在梦雪面前,确实是雪段的布料没错,如果凶手做好布偶,估计不会留下碎布,若皇上不信要彻查那不是风险太大。
她们一定是预测好了,厌胜之术想必皇上不会偏私,那么这些雪段是哪里来的,刚刚梦雪留了心眼已经烧掉了做肚兜剩下的。难道她们又烧了一遍,没有必要啊,但是这些都不能洗拖恪嫔的嫌疑,或许这是佟妃弃车保帅的棋子,估计恪嫔真的是凶手?不然不会如此巧合,后宫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