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规手中紧攥着伽蓝国使者送来的一封信,心都凉了半截。
信中的内容大意便是指责月夕国与伽蓝国交好多年,居然出人帮着流云国攻打伽蓝国,还害得伽蓝国差点损失一名大将。
"破军将军贺兰翳乃朕之挚友,如今被伤至此,险些丢了性命。待得朕处理完流云国的事情,定不会轻饶月夕。"
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
"毛毛,毛毛!"
夜光的呼唤声自殿外传来。杜子规抬头的片刻,夜光依然站在殿下了,身边还跟着夜挽。
无论面对多么紧急的情况,能够听到儿时好友的声音,杜子规便会觉得安心不少,至少还有一个人能陪伴在自己身边。
其实也能理解苏陌的感受,若是此时重伤的是夜光,自己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吧!
"毛毛,听说伽蓝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么?"
杜子规低头不说话,将手中伽蓝国送来的书信递给了夜光。夜光拿起信来仔细瞧着,一遍又一遍,突然将信撕得粉碎。
"可恶的柳镜,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看着夜光咬牙切齿的表情,杜子规急忙问道:"怎么了?难道说......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是的,我找到军师大人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军师大人与那个叫柳镜的混蛋对峙。幸好我赶到的及时,不然那个混蛋很有可能已经对军师大人出手了!"
"柳镜?"
"对,柳镜,那个帮助流云国的混蛋便是柳镜,是柳宿将军的儿子。"
原来二十八.大将除了鬼宿夜家以外,还有柳宿柳家一门有后!
若是夜光知道杀死师不莲和师羽莲母亲的凶手便是这柳镜的父亲,前柳宿将军的话,恐怕会更加愤怒。
杜子规看向夜挽,从刚刚开始她就没有发话,一直思索着什么似的。于是杜子规忍不住问道:"军师大人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开战的话要怎么办。"
"难道就一定非要开战不可了么?"
杜子规大惊,即使是现在,他也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和平解决的方法。
"不然呢?皇上觉得要怎么办?"
"抓住柳镜,然后将他送与伽蓝国处置,说不定......"
"柳镜既是奇人,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抓住。以臣今日所观察到的,月夕国恐怕没有能够制服他的......"夜挽说着瞥了一眼夜光:"就算是将军大人恐怕也不行。"
"为什么?军师大人是小看我么?!"夜光愤怒地望向夜挽,再接触到夜挽略带嘲讽的眼神后想起了刚刚与柳镜交手时候的种种事,不禁有些心虚,又有些不甘。
"我......刚刚那一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
"那军师大人认为怎样比较好?"
虽然并不喜欢夜挽,但是直觉告诉杜子规,夜挽的话是必须要相信的。
"臣认为,伽蓝国与流云国这场战事,至少还需要两个月。伽蓝国送来的那封信无疑就是宣战书了。之前伽蓝国也多次表现出想要攻打我国的意思,尤其是上次夙夜姑娘的事情,皇上和将军还记得吧!"
"......记得。"
夜光眼神暗了暗,那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情无疑是一件比较好的引火线,不论我们做什么,这一场战役,恐怕是逃不掉了......不,是绝对逃不掉了。"
杜子规明白,看来月夕国只有迎战这一条路可选了。
"军师说了还有两个月,那么这两个月,要干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用干,按照平常的生活过就行了。"
"这......"
"这个月中不是还有鸠雪公主的婚事要操办么?皇上不要为了这一点事情就分心,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吧!"
"可是现在哪里还有心情!"
杜子规有些迟疑,如今面对着这样棘手的麻烦,还如何平静得了!
然而夜挽却突然跪下了。
"臣请求皇上按照臣所说的去做。既然战事避免不了,那么也请不要慌乱,不要让敌国有机可乘。"
夜挽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表情。
"请皇上相信臣。"
我,一定不会允许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心血,就这样功亏一篑。
.....
苏陌永远都想不到,月夕国居然会派人帮助流云国用那么不光彩的方法来攻打伽蓝国。即使知道两国的关系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好,但是好歹他们还维持着友好国的关系。
居然做出此等小人之事,若是今日派去的细作没有偷听到流云国-军士们开会时候的谈话,恐怕自己还要被蒙在鼓中多时,也许致死都不会知道。
月夕国真是混蛋。
苏陌一巴掌拍到面前的桌子上,一旁刚刚走进来的徐公公吓得面如土色。
"皇......皇上......"
"说!什么事!"苏陌面色阴冷,声音自然也是严厉得不得了,徐公公又是一吓,居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回......回皇上,月夕国使者送来了回信。"
冷汗已经流了一身。
"拿上来,朕要看。"
杜子规,你竟然还有颜面回我的信?
徐公公唯唯诺诺地呈上书信一封,苏陌浏览一遍,不由得怒火焚身,将信件撕得粉碎,对着徐公公吼道:"那个送信的使者在哪里?朕要见他!"
温柔的皇上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没想到皇上发火的样子是如此的可怕,徐公公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是......传月夕国使者!"
身着一身月夕国朝服的尹严走了进来,没有带着任何随从。他面对着苏陌,看着他,不卑不亢,行礼道:"参见陛下。"
尹严的平静多少让苏陌找回了一些理智,挥了挥手让他免礼,苏陌转身对徐公公道:"徐公公你退下吧!"
被吓得直哆嗦的徐公公恨不得立马就离开这里,听到苏陌的话后如获大赦:"奴才遵命!"一边走出去还一边擦了擦额角的汗。
苏陌直视着尹严道:"贵国送这样一封信给朕到底是是什么意思?想要开脱自己的责任?"
声音中带着只属于帝王的威严。
尹严道:"开脱谈不上,但有些是事实,我们皇上认为,陛下您有权利知道,所以必须要告诉您。至于陛下您信不信,那就并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事情了。"
"这么说起来,月夕国是想说自己其实并没有过错咯?"
"也不能说并没有过错。国内竟然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皇上很着急也很自责,皇上已经发誓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严惩不贷,然后将此人送与陛下您处置。所以我们希望,陛下能够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怎么说两国的关系是很重要的。"
"哼!混账!"
可怜的桌子,今日已经是第二次承受苏陌的拳头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生您觉得可能么?流云国用奇术获胜是绝对不道德的事情,折损了我国那么多兵卒,还重伤了我国破军将军!先生可知道破军将军乃是朕的挚友,这口气如何咽得下?若是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未免太对不起朕的兄弟了吧?!"
"这......那陛下的意思到底是......"
"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伤害朕挚友的人,所以无论月夕国怎么说都是没用的。虽然朕现在想的只有如何才能够将流云国消灭,但是绝对不会放过月夕国的!回去告诉你们皇上,请他做好开战的准备吧!"
"这......"
苏陌能够如此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出乎尹严的意料,尹严还想继续劝说,苏陌却挥了挥手:"使者先生可以退下了。"
苏陌生气的样子是极其恐怖的,尹严不敢再多话,于是告辞离开,打算回去驿馆后收拾收拾就快马加鞭赶回月夕国,毕竟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可是没想到刚刚走出宫门走了没几步,便被一双手拉了一下。
"谁......军师大人?"
来人正是本该在月夕国好好呆着的夜挽。
夜挽冲尹严点点头:"这里是我的结界,他们看不到你,也听不到我们的声音。说吧,刚刚苏陌对你说了什么?"
"陛下说,不可能轻饶月夕国,请月夕国做好两国开战的准备。"
即使夜挽说了别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是尹严心中还是有些纠结的,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夜挽若有所思地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没有动静,尹严等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试着问道:"军师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过来打探情报而已,看来苏陌这次气得不轻啊!"
不甚在意地答道,夜挽拍拍尹严的背说:"你先回去吧?"
"可是军师大人......"
"我在伽蓝国还有事情要办,所以才让你先回去。"
"哦哦,那我就先走了。"
夜挽身上总有种神秘的味道,尹严不敢太过于接近夜挽,也不敢问太多,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要相信夜挽,于是尹严点了点头,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