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宫中,大臣们均已到齐,夜光左顾右盼,并未发现新面孔。
酒过三巡,就在夜光以为又一次被皇帝老儿骗了的时候,殿门外想起了通报声:"军师大人驾到!"
夜光瞬间来了精神。
一袭素衣,外套着大红色狐裘,头微垂着,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竟然,是个女人!!!
"各位爱卿,这就是本国新任的军师。虽说只是一介女子,能力确实不容怀疑的啊!"
"陛下过奖了。"
女子的声音单薄如一缕青烟。
"军师,抬起你的头吧,让各位爱卿好好看看你的模样!"
"是!"
夜光早已期待许久,却在女子抬头的那一刻怔住,手中的桃花酿洒在了地上。
那女子,竟生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
"妹妹,妹妹!"
"咻--"
一只砚台不偏不倚地飞来,却被夜光用两只手指便稳稳当当地接住。
"本事不小啊!"
"那是,妹妹你可不要小瞧我!"
夜挽有些无力,回过身继续修剪着桃花的树枝。
"哟,妹妹,这藤萝怎么回事?这季节还能开花?而且,开的居然是白花啊!"
一口一个"妹妹",忍无可忍了!
一只剪刀再次飞了过去。
夜光不动声色地避开,任由剪刀插在了那棵稀有的白藤萝上。
"嘶......"好疼。
却只能同样不动声色,静静地走过去将剪刀拔下。
夜光不明所以,只当夜挽那别扭的表情,是心疼自家的珍贵藤萝。
"妹妹别心疼,赶明儿我多送些奇花异草来给你?我都养不活啊,真是暴殄天物。"
"夜光大人,您若是有空,为何不去找您那梦中情人?跟我这边讨没趣,可真不是您的风格!"
被扎着的地方,真的好疼,有了一颗心,果然就不一样了啊!
"梦中情人?呃......没有那种东西。"
"那么那位riri夜夜在您心中盘踞着的夙姑娘,您又做何解释?"
"......你怎么会知道夙姑娘?"
夜挽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貌似纯良的家伙:"皇上设宴那日您喝多了,一直在呼唤着这姑娘的名字,见人就说你们相遇的故事,夜光大人敢情都忘记了?"
"呃......"
这样的糗事似乎是听杜子规说起过啊!
"夜光大人何不承认自己真是认错了人,若是这样的话,怕还能和夙姑娘做个朋友。"
夜光严肃的点点头,顺手灌下桌上早已凉掉的清茶一盏。
"妹妹说得没错,我这就过去。"
"嗖嗖--"几声,人便没了踪迹。
"这样的人也能做上正一品将军,真是笑话,到底是头脑简单还是为情所困呢?"
夜挽只顾自言自语,丝毫没有注意早已安然坐在榻上的夙夜。
"哎呀呀,真是够狠,连自己的前世也不放过。"
"夙夜......"
"别忘了,骂他,可与骂你自己无异哦。"
夜挽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与夜光一般轻佻。
"看来我的前世,真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啊,爱着你,直到被苏陌杀死。可惜了,最终都没有得到你。"
"那冥王要求修改的是?"
"依旧是不能在一起。"
"那还不是一样。"
"不会。"
夙夜抬头,慢慢觉出夜挽笑容中的诡异。
"同样的结局,不过,与死亡相比,也许感情上的改变才是最可怕的。"
......
长乐未央。
"夜光,你每天都闲的很啊,朝中事务就这样丢着不管真的可以么?"
夙夜头疼地看着每日都准点报道的夜光大人,手中的活计却没有停下。
"最近天下太平,哪有那么多要我管的事情,你也知道啊,若是没有征战什么的事情,我这将军根本就排不上用场嘛。"
随手玩弄着夙夜新进的布料,夜光连打几个呵欠,又强打精神振作起来,摘下墙角的那只绸缎风筝细细把玩,不禁想起那日,夙夜望着着风筝的眼神,那么温柔,心里便不大舒服。
"话说这只风筝,到底是谁送给你的?"
夙夜抬起埋在布料里的头,扑哧一声笑了。
"我看你平时也不像个女孩子家啊,怎么也关注起这些小儿女才会喜欢的东西了呢?"
"......随便问问而已。"
"这个啊,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人送给我的哦!"
"......哦。"
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
夙夜只是笑,以极其自然的动作从夜光手中接过那只风筝,又重新挂好。
这只风筝对她来说那么重要,除了那个人以外,谁都不可以碰它。
每日和这位夜光大人说说笑笑,其实也很开心,夜光对她的情谊,她也敏锐地洞察到了,只能辛苦地与他保持着微妙的关系,她毕竟不想失去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