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杂草显然更茂盛一些,差不多到我的肩膀,我望向不远处的建筑,每一处高门都像是一张怪兽的嘴,正黑洞洞的等待着我自动送上门去。
我心里已经发毛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拿出变形弓,拨开面前的杂草,走了半天才发现我的右手边有一条被遮盖了一大半的水泥路,我折腾上去,果然好走很多,站在路上,周围的杂草很明显只能到我的腰际,我快速穿行到一栋小楼下,用手机的微光照在门右边的牌子上,停尸房几个字吓得我后退了好几步,幸好门上锁着的,我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不用进去查看了。
我绕到右侧跨上走廊,通过天桥,这里的木门已经完全是挂在墙上的了,我小心的不去接触它,走进门之后才摸出手电,为什么外边不用?废话,我怕被抓住啊。
这里是典型的哥特建筑,中间有很高的天井,房间都是围着中间的大堂而建造的,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一些不满灰尘和蜘蛛网的桌椅板凳,前面很长很大的台面应该是护士台吧?我穿过大堂,听着自己的脚步声,都有些头皮发紧。
“砰”的一声,我吓得退后了一大步,把手电照了过去,一道门被风开了,我拿着变形弓对着前方,朝门口走去,外面依旧黑成一团,可是不远处那栋最大的建筑的二楼好像隐约亮着昏黄的灯光。
是不是就在那里了?我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如果我对付不了怎么办?可是都已经在这里了,想这个问题会不会太迟?
我跨下围栏,横冲直撞的从草丛穿了过去,又爬上对面的围栏,累的已经不成样子了,我靠着圆柱想要休息休息。
我侧着头往二楼上瞧,灯突然灭了,我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绷紧了。
我害怕的贴到对面的墙上,看着周围,风吹的草丛呼呼的响,我把电筒放在裤兜里,摸出一张护身符贴在背心,又重新拿好电筒,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前走,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有什么异常,你们也拿我没办法。打定主意之后,我摸索着去找入口。
在最左端,我找到了大门,摸索着走了进去。进门就是一个很高的大堂,顶上已经被打开,风吹进来,灌进了右边狭长的走到,发出呜呜的哀鸣,我打起精神靠着墙边,甬道里风像拥有了手,不断的推着我前进,身边的每一扇门都没有次序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呐喊,自己就像是堕入了地狱,没有一刻不听见惨叫与长号。
甬道的尽头是通外二楼的楼梯,我此刻内心格外的交战,如果没有记错,走上去正对着的就是刚刚亮灯的地方。
我又检查了一边手里的变形弓,摸出几张镇魂符装进裤兜里,然后心里默念着之前学习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和对应的手势,这是我练习过的唯一的驱鬼法门。
我缓缓的登上台阶,心里默数“1,2,3,4,5,6,7,8,9,10,11,12,13。”到转角处的时候,我停顿了很久,又复习了一边“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然后转了过去,一抬头,吓得我赶紧贴墙站好,一个白色的影子,不断的在二楼楼梯口的门前跳动着,毫无章法却能感觉到它异常开心,“终于有人来这里了,是活人!”它尖叫着冲到台阶上,披头散发的,我看不清她的样子,那尖锐的女生刺穿了我的耳膜,开始有些耳鸣,我并没有说话,而是观察着它,绝不是丁薇或者张耀强。
它看着我手上的变形弓,弓头露出的银晃晃的箭头让它有些忌惮,“你来这里做什么?小女娃?找妈妈吗?”她又开始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而我却有些想哭,我动弹不了的看着它。
然而它又凑近了一些,“难道你是来送死的?”它离我已经不足两米,我很有信心可以射中它,于是在它说话之际,箭穿过了她的魂体,白色的影子一下子被射得分成了几瓣,不停的在半空中扭曲着,一阵风吹来,白色的影子随着风被吹的到处摇摆,这些影子忽然齐齐的飞到了台阶上,站在走廊里,同时发出好几个声音,“你这小女娃简直不讲道理!没有家教!”
它们格外激动的跳了起来,“我要教育教育你。”
我有些慌神,它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打散了,赶紧摸出裤兜里的符咒,准备迎接它的第二次袭击。
它们排成一排,朝我俯冲下来,我看着它们越来越近,近在咫尺之间时,贴出了镇魂符,首当其冲的白色魂体碰到符咒就“啊”的尖叫着消失了,其它的魂体连忙退后,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徘徊,“你还是有两下子嘛!说,为什么来这里?”
我假装镇定的问,“你是谁?认不认识丁薇?”
它嘲笑着,剩下的几个魂体在空中打着滚,“什么丁薇?哈哈哈,她叫丁薇?”
我冷静的看着它,“她现在就叫丁薇,以前她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这个丁薇过的可好了。”
它果然像被我刺中了某根特殊的神经一样,尖叫着飞到二楼,然后冲到右边去了,正当我靠着墙松懈下来的时候,它又飞了回来,“她就是不叫丁薇,那个该死的胎儿她怎么会有名字?”
我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白影子,咽了咽口水,二楼正对着的房间里走出一个穿着红色旗袍,妖艳的女人,她伸长了手,用了拍散了这个已经不完整的魂体,用唱戏一样尖刻细长的声音吼道,“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有名字。”
她的气势比刚刚那个白色魂体强大太多,尖尖的高跟鞋像是可以渗出血来。我有些懵了,裤兜里还有三张符咒,背包里还有两只同样没有加持过的夺魂箭,我的额头已经开始布满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