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一家便利店,但是和吐鲁番那种遍地都是的便利店又有些区别,唔,东西摆放要规则一些,看起来倒是和小区门口的那种小型超市差不多。里面的货架上空空如也,还有些货架被推翻在地,就像被几十个强盗洗劫了一遍一样,只有一些废旧报纸遍地都是。嗯,还有一些被踩扁的烟盒,我弯腰拾起一个,还是英文标记的,里面有两三只烟,但早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根本不能送进嘴里。
“大家各自找一下有用的东西,报纸类文字性的东西都收集起来。顺道收集一些饮用水和食物,这是我们紧缺的物资。”田甜一提醒我才猛地反应过来,我们以为是下到地下基地,理所当然的没有携带补给品!
报纸,随手抓几张吧,反正我是看不懂的英文的,只能是待会儿田甜来翻译了。不过刚才路上抓到的那张报纸被我随手扔掉了,倒是惹来了田甜的一阵埋怨,这次可不要再丢掉了。想着,我把手里的几张报纸顺手折叠成小方块塞进屁 股 后面的裤兜里,眼睛利索的扫过那些尚未倒塌的货架。
矿泉水、牛奶、果汁、巧克力、面包… …什么都没有。我就像一个勤劳的蚂蚁,又开始把地上的货架一个个挪开,希望地上还能找到点食物吧,我抱着这最后一线希望。——可是,在我弄得自己满头满身都是灰尘和蜘蛛网之后,我仍然一无所获!
唐、丁两位上尉在门口负责警戒,不过显然他们是白担心了,除了风声和偶尔被风刮起来的一些小物件撞在废弃的车辆上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之外,并没有从某一个角落里窜出来一只怪兽或者其他荷枪实弹的人——就连那些末日电影中类似场景里必然会出现的一只小狗我们也没有见到。
连续搜索了相邻的好几家便利店,哪怕我已经一一砸开收银台下面上锁的柜子也没能找到半瓶水或者半块糖。不过我倒是找到一把枪还有五发子弹,这家伙沉甸甸的,看起来比田甜手里的家什大上很多,也许威力也会强点吧,这是我估计的,等会儿拿去问问唐、丁两位上尉,他们一定认识。
太阳爬到头顶的时候,我们停止了搜索行动,收货的也只有那满身的汗水。不顾田甜的劝阻,我一把扯开头盔,就凭这白云蓝天的,要说都会对呼吸有什么影响,反正我是不相信的。我深呼吸了几口,转头很得意冲田甜翘了翘嘴角:“我就说没事吧,比家里的空气好多了,至少空气中没有沙土味嘛。”
坐在马路边的一个阴凉处,田甜全神贯注的翻看着报纸,她没有看一句翻译一句,我们也只能由着她。唐上尉蹲在一块路牌后面和丁上尉一人监控着一个方向,只有我无聊的在路边来回溜达着。——我不是大大咧咧不懂得危险,我只是没有表露出来。无数的电影电视等文艺作品和平行世界的生涯都告诉了我一个道理,那种遇到困难抱着头抽泣或者尖叫的一定是死得最快的!
我兜里还有一包半的烟,一整包的是田甜给我的,那半包是离开看守所的时候自带的。唉,想着都惭愧,牢头那里还是签单,回去之后总得找时间再去一趟看守所找找袁管教,把这钱补上。我不想被人家误会是个白吃白拿的白眼狼,何爷我再穷也不差这几个,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但后面必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很感慨的摇摇头,我把那半包烟揣进去,这个可以留着纪念,实在烟荒了再考虑。田甜給的是好烟,我扔给唐丁两位上尉各一只,军人嘛,少有不抽烟的,田甜很认真的在从报纸上找线索,我也就懒得问了,点上一只直接塞到她嘴边。
田甜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着把烟接了过去。我脸上笑得很有分寸,心里却是乐不可支,饶你奸似鬼,也得喝哥哥的口水… …唉,这种想法很卑劣啊,可戏弄戏弄这个女人为什么我会感觉很开心呢,我自嘲的分析着自己矛盾的心理,还是很有乐趣的一件事。
“我确定了,这里是洛杉矶,美国洛杉矶。我们还在地球上,并没有到了另一个空间。”田甜抬起头面带疑惑,虽然她语气很确定,但神色却是犹豫不决。没等我和凑过来额两位上尉发问,她又接着说了:“但是,这是未来的洛杉矶,超过我们年代六七十年了,所以我们虽然没有进入平行世界,但却穿越到了未来。”
穿越了时间?我的心沉了下去。按照我了解到的知识,时间的穿越应该是最复杂的,相比时间穿越,其他例如空间穿越这种,大家还有机会找到回去的节点。可是时间本就是一个最复杂的概念,就算我们能够找到回去的那扇门,谁又能确定我们回到的就是我们进入的那个时间呢?
一旦时间出现错误,哪怕我们穿过那扇门回去了,很大可能我们四个人也成了在时间长河中的流浪者… …
“洛杉矶?洛杉矶不是一个很繁华的大城市吗,这里看起来也想城市中心地带,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路边那些废弃的汽车是怎么回事?我可不相信美国会在几十年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那地球恐怕都不会存在了吧。”唐丁两位上尉相互看了看,唐上尉说出了他的疑惑。唔,看来两位上尉中间还是唐上尉的权职要重一点,对外都是他在处理嘛。
田甜摇摇头,扔下手里的报纸,一边看着它们随风飞扬到电线上“嚯嚯”的响着,一边茫然的回答着:“我也不知道,这些报纸上没有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里是美国的洛杉矶,其他的问题,我们还得继续搜索收集资料。”
“那走吧,还要去找食物,总不能到这里第一天就饿肚子吧。先填饱肚子,再找答案,找到答案之后找回家的路,就像平行世界那样,不然还能怎么呢!”我踢了踢田甜的靴子,我是一个不怎么抗饿的人,记得中学时候有一次,晚上睡到凌晨我被饿醒了,一般人也就忍忍继续睡了,反正坚持到早上就有早餐吃嘛。我不!我爬起来睡眼朦胧的走进厨房,爸妈都在睡觉我也不能吵醒他们对吧,不然挨骂都是轻的,搞不好挨揍就惨了。我拉开冰箱看了看,速食是没有了,冷饭倒是有一碗,可也没菜呐。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端出那碗剩饭,就着一杯凉开水,西里呼噜的吃了个精光,然后揉着饱涨的肚子满意的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行,就按照何冲的提议进行,这主意不错,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对了,唐上尉,虽然现在没看到人,可警戒还是不能放松,不过我们需要先寻找一副地图是最好的,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去领事馆看看,找只要找到领事馆一切问题就好办多了。”田甜也没法多想,不过她和两位上尉都听了我的劝告,我们都把防护服脱了下来塞进背包里,万一碰到其他人人家看到我们的防护服还以为是外星人入侵或者 恐 怖 分子那就搞笑了。
田甜还提出了一点我认为很恰当的意见:“唐上尉、丁上尉,如果碰到警察,你们千万不要做出抵抗的动作,那会产生无可挽回的误会。顶多也就暂时把枪交给警察保管,领事馆会出面解决后续麻烦的,千万别冲动到开枪,一定要避免给国家带来被动。”
田甜这话不大完整但意思是清晰的,别说是两位上尉,就是我都听明白了。换个位置嘛,国内突然出现两个美国士兵,还是各种装备齐全,警察必定是如临大敌,弄不好当地驻军都会出动。如果那两个美国士兵听话缴枪投降还好,要是双方发生枪战,美国政府无论怎么解释那都是行不通了!
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唐丁两位上尉同时点点头,他们脸上还是有些严肃。而且,对于穿越时间,不管是他们还是我和田甜,我们目前心里都还没能形成一个广义上的认知。所以田甜才会下意识的寻找领事馆,而我们也不认为有错!
“这就是一些射击游戏中玩家最喜欢的沙鹰,不过我不建议你使用它。这玩意的后坐力超强,很轻易反弹折断你的腕骨,如果迫不得已情况下,你要记得使用双手持枪,不然没人救得了你的手腕。”唐上尉瞟了一眼,给出一个我完全无法接受的意见!开什么玩笑,折断腕骨,真以为我这些年的锻炼是白瞎吗?得,别是嫉妒吧,他腰间的那把手枪也就是田甜手里那种巴掌大小的嘛,我不理睬他,喜滋滋的拎着枪走在战斗队形的最后边。
“我觉得你很多时候就和小孩子差不多,一个玩具就哄笑了。有时候呢又像一头毛驴,倔得要死。”田甜四处打量着,突然回头看着乐不可支的我说了一句话让我有些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她说的也对,我的性格里面的确有多变的基因,也许会因为某句话就开锅一样跳起来,也许会因为另一句话又笑逐颜开的坐下去。——但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一个普通人不就是这样嘛,又不是经过官场或者生意场上多年熏陶,我可是做不到表面一套心里一套那种畸形,不爽就要说出来,爽了自然也会分享给大家。
我们已经走过了一个街区,路牌倒是看清楚了,遗憾的是在座的四位并没有熟悉洛杉矶街道的人。田甜的确经常往国外跑,唯独是洛杉矶是第一次来,还是在这么一种诡异而神秘的气氛中降临在洛杉矶的市区。
路边多数商铺我们都搜寻过,总算是找到两瓶矿泉水,两位上尉分了一瓶,我和田甜一瓶,大家干裂的嘴唇勉强得到了丁点的滋润。食物是彻底没有找到,有些大一点的店铺有大米和面粉,但都是溅落在地上的稀微,总不能捡起来往嘴里塞几粒米吧,所以我们都只能忍受着饥肠辘辘的折磨。
没有动物、没有人类!我们一路走来没见到任何充满生机的生命,除了在一家店铺里躺在货柜之间的那两具白骨。——那可真干净呐,干净得好像医学院用来做教学工具的骨骸,要不是两个上尉在场,我恐怕连两具骨骸的性别都分不清楚。
“估计是夫妻俩,从盆骨来看是一男一女,但分辨不出年龄。不过从两具骨骸相互拥抱在一起的姿势和骨骸本身的大小来看,不会是父子或者父女,夫妻的可能性最大。”丁上尉同意了唐上尉的分析,我和田甜也没有理由反对。大家奇怪的其实不是性别,分辨性别只是在探究具体情况中的附属产物,我们的重心放在另一个方面。
“尸体在地下自然腐烂的时间超过十年,如果洛杉矶是正常运转的状态,这两具尸体不可能没有人发现,这可是临街的店铺,门也是打开的。这就是说,要么是被野兽啃食干净了尸身,要么就是洛杉矶这种剧变已经维持了很多年,在我们进来之前很多年以前洛杉矶就因为某种不可抗力因素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田甜面无表情的翻弄着地上的骨骸,那具唐上尉判定是男性的尸骨死死地搂住下面那具尸骨,或许他是在保护自己的妻子?我心里动了动,问道:“死因是什么,能看出来吗?”
纯粹的白骨其实并不吓人,所以我也能自若的对待田甜翻动骨头的镜头。唐上尉摇摇头,刚才他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没找到任何的弹痕和刀痕。但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如果下面的女人被一枪击中心脏,男人俯身抱住她,男人又被一枪击中心脏,骨头上也不会留下痕迹。
“应该不是墙上,周围没有任何的弹头,地面也没有弹孔。”这个唐上尉给我们解释过,唔,主要是给我解释,顺道让田甜听听。——田甜有一个极其轻微的撇嘴动作,我站在她对面看得非常清楚,两个上尉是侧身对着田甜却是没看见。我在心里暗自发笑,田甜说不定比两个上尉更精通这些方面,毕竟两个上尉是军人,尽管是特种部队,但还是比不上特工对某种方面的训练更多、更深入!
我们在这家店铺耽误时间比较长,这毕竟是我们第一次看到有人类尸骸的地方。但我们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也只能找到几张和先前内容、日期重复的报纸,看来这是众多洛杉矶市民比较喜欢订阅的一份报纸,我们只能是这么理解。
在这家店铺的内间是一个不大休息室,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台电脑让我们很惊喜。但是,总是存在着那么多的但是,电脑就没法开机,没电!所有的地方都没电,店铺里面有一台发电机,也是破旧不堪到无法使用。
在临走之前,田甜灵机一动,手脚麻利的用最粗暴的方式砸开了那台电脑的外壳,强行拔出了硬盘。用田甜的话来说那就是:“电脑是现代人类最便捷的工具,特别是在美国这些城市,人们习惯用电脑来保存任何的资讯,等我们找到有电的地方,就可以想法阅读这块硬盘,里面说不定会有我们用得上的资料。”
我们没敢沿着街道走,因为不知道某一间房子里会不会突然跑一个什么东西出来,所以我们都是选择的都在街道中间。按照唐上尉的说法,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如果有潜在的攻击存在,那么走在道路中间的我们几乎无法躲避和抵挡。可看着两边那种幽深的便利店,我还是宁愿受到攻击也要选择走在阳光下。
说到阳光,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我们的后方,亮度仿佛也有了下降。我抬起手看了看腕表,这是那套装备中的标准配置,否则我是没有戴表的习惯。说来也有些不可思议,我们穿越了几十年的时间,但手上的腕表居然还在正常的走动,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讨论过的,从太阳的位置来估计,腕表的时间还算准确,如果忽略掉时差的存在。
按照田甜的指点,我把时间粗犷的加上了十二个小时,嗯,下午四点了。看了时间,我的肚子一阵“咕咕”直响,连锁反应之下,田甜的肚子叫得最起劲。唐丁两个上尉回头看了一眼,忍着笑转头回去继续盯着前方和上方,我却怎么也忍不住了,干脆靠在一辆前引擎盖打开,车门烧毁得只剩下门框的福特车上笑得前仰后合。
“何冲,你要死了!”田甜怒气冲冲的瞪着我,要不是她也饿得有气无力了,真的是要跑回来给我几脚,让我上蹿下跳不可。我高举双手,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说道:“哎呦,笑死我了,这真不能怪我,谁能想到一个大美女的肚子比我的肚子叫得还响亮呢… …”
“隐蔽,站住,你是什么人?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和田甜的笑闹开解了我们积压了大半天的憋闷和不安的心情,只是,突然之间,前方唐上尉低沉的厉呵却让我们一惊,顿时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