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谢尔音还有一些资料没有整理，很早便出门赶去了公司，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幻觉一般，但是她知道没有这么清晰的梦境。
清晰到现在胃部还隐隐作痛……
到达公司后，石琛已经和各部门经理在会议室开会。谢尔音抱着一摞文件在会议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一拍。
“尔音，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谢尔音转身，见是人事部的方敏，笑了笑说：“石总昨天让我整理出AB两市百货商场的销售业绩报表，可其中有两个月的资料不是很齐全。”这份文件石琛要的比较急，谢尔音担心的是在石琛开完会之前，她还没能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方敏“哦”了一声，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十月和十一月份的资料没有？”
谢尔音稍微回想了一下，确定后才点了点头。
“那两个月正好赶上了方秘书离职，所以工作上的交接可能出了一些问题。我记得我是暂代她接收了邮件的。你去我办公室，趁着现在石总还在开会，我们一起去整理好报表吧。”
“谢谢。”谢尔音略略松了口气，冲方敏笑了笑，跟着她去了办公室。
幸好有方敏帮忙，临近中午下班时，谢尔音终于顺利地将石琛要求的资料整理完了。
谢尔音再次去了一趟总经理办公室，见石琛还没回来，便打算和方敏下楼吃完午饭再回公司。
两人选了附近的一家中餐馆。点完菜，方敏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你知道石总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区域销售业绩报表么？”
谢尔音笑着摇了摇头--她才来公司两天，对于公司的情况还没那么清楚。
方敏一脸八卦的表情，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递给谢尔音道：“公司最近打算在A市再开一家大型的百货商场，你应该听说过秦戈这个明星吧？虽然算不上是一线，但之前的形象一直都比较正面，粉丝也比较多。”
听到“秦戈”的名字时，谢尔音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接过方敏的手机，她接话道：“我听过一些关于他的报道。他怎么了？”
方敏稍微往她这边倾了倾身子，刻意压低声音说：“本来公司打算请他做我们百货商场的代言人，但是你看今天刚出来的娱乐新闻。”她说完，朝谢尔音手里的手机努了努嘴巴。
谢尔音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看向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今早上刚出的新闻，秦戈作为一个三线艺人，估计也是第一次上八卦头条和专题。
“秦戈潜规则照片曝光”“史上最丑陋潜规则事件”……各种醒目的大字标题第一时间攥住了她的眼球。
谢尔音点开了一个专题，上面配了一些关于秦戈陪人出入酒店的照片，以及一些床上的艳照。除了秦戈本人外，照片上的其他人都被刻意打了马赛克。
她往下看了一眼文字描述，媒体对秦戈拿肉体交易未来的事情大肆宣扬，言辞夸张。
新闻上的跟帖基本上都是表达对秦戈的失望及厌恶，更有人觉得他很恶心，纷纷留言让他滚出娱乐圈。
“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震惊？”方敏拿了一块服务员刚端上来的小蛋糕慢慢吃着，等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才继续道：“现在秦戈被爆出这样的丑闻，公司之前所做的策划案全部都要推翻出来。今早上你也看见石总召开紧急会议了。本来我们公司和达真的合同基本上都谈妥了。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公司损失也不小。”
谢尔音静静地吃着小蛋糕，心里却一滞，有些烦乱。
秦戈昨天还和他们一起参加了宴会，今早上就被爆出丑闻来。难道是跟他陷害她和冉心娆的事有关？那这件事情是靳息尧做的，还是庄临？
菜陆陆续续上齐了，谢尔音却忽然没了胃口。
方敏见谢尔音性格好，有心想要和她交朋友，便刻意找了话题同她闲聊。
谢尔音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在方敏又讲了一个关于娱乐圈的八卦后，才出声问道：“秦戈出了这样的事，那我们公司是不是要换掉他？”
“肯定的呀。”方敏想也不想地便答：“不光是我们，就说和他已经签了合同的其他公司，现在估计都开始问达真要违约金了。”
谢尔音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其实对于秦戈，她倒不是觉得内疚，只是单纯地对于娱乐圈的黑暗面感到心惊而已。
两人吃完饭便开始往回走。到公司楼下时，谢尔音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她一边掏出手机，一边给方敏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让她先走。
方敏笑着朝谢尔音挥了挥手，便向公司大门走去。
电话刚接通，冉心娆的哀嚎声便接着传进了谢尔音的耳朵，“阿音！我昨晚怎么会和庄临那家伙在一起？我喝断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谢尔音知道这通电话一时半会儿还打不完，便下了阶梯，沿着靠近公司的街边慢慢走着。她嘴角一翘，问冉心娆：“你昨晚是几点到家的？”
冉心娆懊恼地道：“……我一醒来就给你打电话了，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要不是醒来后发现了拖油瓶给我留下的纸条，我都不知道他和庄临来过我家。”
“那你记得秦戈么？”谢尔音道：“这人心术不正，以后碰到他绕远点。”她将宴会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好让冉心娆以后也留个心眼。
“这个王八蛋！”电话那头的冉心娆一听到秦戈将她和谢尔音卖了后，立马怒了，“下次别让我再遇到他，否则揍得他后悔从他妈肚子里跑出来！”
谢尔音好不容易安抚下了暴怒中的冉心娆，并再三保证晚上去她家给她做全职保姆，这才挂断了电话。
回到办公室时，石琛已经开完会回来了。
谢尔音把整理好的文件给石琛送过去后，礼貌问他：“请问石总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石琛翻着谢尔音带来的文件，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说：“公司最近有个新百货商场要在A市开幕。因为代言人这块出了问题，所以我们公司要重新制定策划方案，并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合适替代之前人选的艺人。”
虽然早已经从方敏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八卦，但这些消息都还没得到证实。谢尔音想了想，还是问了石琛一句：“请问石总，我们公司之前选定的是哪位艺人？”
“秦戈。”石琛眉一皱，“本来这两天我们公司已经准备好与达真签约。现在合同还没签，商场的活动流程却早已经在准备。光是这些损失，我们就吃了个闷亏。”
谢尔音沉默了一会儿，站着没应声。
石琛似乎也意识到和谢尔音说的有点多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嘴角带起一丝笑，又道：“秦戈是个三线明星，和他签约，对于我们公司的要求也不像其他艺人那么高。可既然现在计划有变，公司经过商议，决定冒险将秦戈换成盛世的当红艺人刘苑。这也是我让你加班整理AB两市百货商场销售业绩报表的原因。”
石琛的手机突然响了。
在他抬眼看向谢尔音时，她朝石琛点头示意了一下，便退出了办公室。
如石琛所言，秦戈不同于刘苑。就锐达这种中小型公司，想要同刘苑合作，光是要准备的资料都足够压垮谢尔音的肩膀。
谢尔音忙了一下午，连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等她再次抬头看向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时，已经超出下班时间半个小时了。
她起身伸了伸懒腰，关了电脑准备下班。
谢尔音收拾好东西便直接坐了电梯往下。刚踏出公司大门，她远远看到有一团不明物体正朝她这边蹦了过来。
“音音！”随着这清亮的童音，那团不明物体猛地扑进了谢尔音的怀里。
谢尔音被这力道逼得生生往后退了一步。她瞪大眼睛，才认出面前的小孩是拖油瓶。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拖油瓶为什么会找上她。
拖油瓶仰着小脑袋看向谢尔音，眼睛一闭，再次睁开时，已经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顺溜地背着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音音，我好可怜呀！爹地只爱美女不爱我，我一个人在家，没饭吃！”他说着，故意挺了挺小胖肚，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你听听，这声音叫的，都可以开场演奏会了！”
谢尔音被拖油瓶扯着衣摆，只得哭笑不得地问他：“说吧，你想要吃什么？”
拖油瓶一听，立马举起小手，“我要吃音音和娆娆亲手做的饭！”他嘟起嘴巴，“昨晚天太黑。爹地送娆娆回家时，我没有记住路。我想娆娆了，音音可以带我去找她吗？”
无奈地看着拖油瓶，谢尔音想起待会儿本就要去冉心娆家一趟，带上一个拖油瓶，也只是顺便的事。只是这么做，庄临知道吗？
“你爹地知道你找我的事情吗？”谢尔音道。
拖油瓶听谢尔音这么说，就已经知道她基本上是同意了他的请求。他欢呼了一声，马上转哭为笑，“知道知道。”他拉着谢尔音往前，为她指了指街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笑眯眯地说：“你看，我是王叔叔送过来的。爹地要是找我的话，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