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齐庶妃的身子……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才刚送走一群莺莺燕燕,毓歆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月陇叹了口气,接过好时递上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原本你不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吗?”
“你的意思是,齐庶妃的身子是……真的?”毓歆的声音有些颤抖,月陇点了点头,开口道,“是真的。”
她握着手里的茶盏,轻轻转动了几下:“所以你怎么想?按理说三皇子也没出府那么久,也许是他的。”
毓歆摇了摇头,示意银冬把侍寝的记档拿了出来:“这事儿原本也只是我们府上的家事,却还得劳烦你来帮忙,这是咱们府上的侍寝记档,但凡有一丁点儿可能的机会,都会记在这上面,也会再三和三皇子确认。”
月陇接过那记档,随意翻了两页,皱起了眉头:“这上头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写啊。”
毓歆尴尬地开了口:“你别看咱们府上人多,三殿下……一直都是住在书房的,后来,后来来过正院几次,但你也知道我们没有……所以更别说是后院的那几个了,三殿下连照面都没打过几次。”
“会不会是他背着你做的?”月陇翻动着记档,“许是不想让你知道了难过,私下去的?”
“三殿下是府里的主子,他的行踪多少双眼睛都看着,不会出这样的问题的。”
“那不是三殿下,就是……外人了?”月陇将那记档合上,面色凝重起来,“这齐庶妃和外男私通?”
毓歆也神色紧张了起来:“这就是我害怕的地方了,若真是三皇子的,怎么说也是府上的血脉,虽然庶子先于嫡子,稍稍有些不合规矩,但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先例,可不是三殿下的,那就是齐庶妃真的和外人有染了,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三殿下的声誉要往哪儿搁?更是坏了咱们一府的名声。”
“的确,这事儿事关重大,咱们还得从长计议,齐庶妃入府这么久以来,你可有发现过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齐庶妃一向是个寡言少语的,就算是面对从前冯侧妃的刁难,也很少开口,和府里的几个人都不太熟,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儿,从前我还觉得是个省心的,没想到竟惹出了这样的事儿来。”
毓歆的眉头像是打了一个死结一样紧紧地蹙在了一起:“看这情形,也必定不是被强迫的,齐庶妃如此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根本没有一丝不想要那孩子的念头,一定是有情的。”
“可庶妃入皇子府,肯定是要验身的啊,齐庶妃难不成还是入了皇子府才和别人搞在一起的?皇子府里除了三皇子,还有什么别的外男可以随意出入后院的吗?”月陇敲了敲案几,不解道。
毓歆正巧也想到了这里,抬眉看了一眼银冬:“一般的外男都只能外堂走动,后院几乎都是丫鬟婆子,硬要说有,也只有三殿下身边一直近身伺候着的陆焕了,他一直都是三殿下的心腹,传话什么的,都是他亲自出入的后院,可是陆焕忠心耿耿,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准就是个色胚,陆焕这个人现在何处?”月陇撇了撇嘴,并不苟同毓歆的话。
银冬揪着手里的帕子,急急地开口替陆焕辩驳:“陆公子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再者说了陆公子出入后院都是带着三殿下的命令办事的,也都是来的咱们正院,鲜少去庶妃娘娘们的院子,如今陆公子更是跟着殿下去了边塞,陆公子为人正直,绝不会是和齐庶妃有私情的人。”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月陇并不知道银冬心属陆焕的事儿,“你和这陆焕很熟吗?”
“我……”银冬张了张嘴,失落地低下了头去,“反正肯定不会是陆公子,我和陆公子不算熟,但是娘娘您也可以找来芸熙问问,芸熙从前就是跟在殿下身边的,必然也清楚陆公子的为人。”
月陇转眸看向毓歆,用眼神问她这是什么状况,毓歆有些头疼,顺着银冬的话就道:“也好,你去把芸熙找来,问问她是什么情况,说不定也能有个什么主意。”
毓歆支走了银冬,这才对着月陇解释了开来:“银冬这丫头,心思早就被陆焕勾走了,当然见不得别人说他一点儿不好了,不过陆焕为人处世,看着的确不像是能做出那样事儿的人来,更何况他跟了三殿下这么多年,三殿下用人你也是知道的,能在他身边做事,还是一个这么重要的位置,应该不会是什么有问题的。”
“原是这样,怪不得这丫头一点就着,我还以为我是哪儿招她了呢。”月陇勾了勾唇边,芸熙的屋子就挨着毓歆的院子,银冬又走得急,直接拽了芸熙就往毓歆的院子里冲,一路上像是倒豆子一般的把事儿说了个明白,芸熙也是知道银冬心思的,当下就随了她去,加快了步子走进了屋。
“奴婢给二皇子妃娘娘,三皇子妃娘娘请安,二位娘娘万福。”芸熙在毓歆的身边也呆了许久了,规矩自然是一丝不差,毓歆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芸熙,有件事儿还得问问你……”
“娘娘是想问奴婢关于陆焕的事儿吧?”芸熙笑着开了口,“方才一路上可把银冬给急坏了,硬是拉着奴婢一路跑了过来,一口气也不让奴婢多喘,急得不得了,奴婢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毓歆被她逗笑了,驱散了一些沉闷的气氛:“银冬这丫头,也有这么着急忙慌的时候。”
“是啊,奴婢也是很少见到银冬这样呢,赶紧就跟着过来了不是。”芸熙说着,笑睨了银冬一眼,“陆焕这人的人品,奴婢敢打包票,肯定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来,而且……”
她顿了顿,安抚性地拍了拍银冬的手:“奴婢之前就说过,陆焕心里有好感的是砚秋姑娘,陆焕这样的人,办事儿还行,要真在感情方面,是最迟钝的了,也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喜欢砚秋,哪里敢再做那种事。”
银冬低下了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芸熙从前就和砚秋感情不错,所以才会在刚入府的时候直接呛了银冬,可如今她在毓歆身边做事,整日和银冬朝夕相处,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心善的姑娘,两边都是朋友,两边都不想得罪,真是不知道为什么,银冬能看上陆焕这么一个傻的。
“既然不是陆焕,那还能会有谁呢?咱们府上的外男,能接触得到后院的,也只有他了啊。”
“娘娘,会不会是府外的呢?娘娘原本就对齐庶妃娘娘很是放心,并没有过多关注过她的院子,想要蒙混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她原本就是府里的透明人,没有人会在意她在不在院子里,只要记得赶回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就好像娘娘上次偷偷溜出府,如果不是殿下早就派了人盯着,也不会有人知道啊。”
芸熙的话让毓歆一阵尴尬,她清了清嗓子:“也是,可是如果是府外的人,外头的人那么多,要找起来可不就是大海捞针了,压根儿都没有头绪,这齐庶妃必定也不会说。”
“再说了,如今是风口浪尖,齐庶妃肯定不敢去私会情郎。”暮春轻轻开了口,让屋子里的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奴婢还是有些想不通,齐庶妃娘娘留着这个孩子,还真能让她生出来不成?”
“对啊,生孩子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闹不起来?再者说了,再过上几个月,齐庶妃的肚子就越来越大了,到时候又渐渐入了春,难不成她想一辈子都躲在屋子里不见人?”芸熙说着,皱起了眉头。
毓歆和月陇一直都没有说话,一个敲击着案几,一个转动着玉镯,像是都在想些什么。
“银冬,去查查香菱最近出府都去过什么地方。”
“好时,去查查香菱最近出府都去过什么地方。”
二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同时开了口,随即相视一笑:“我们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月陇伸了伸懒腰:“特别要查查她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和药铺或者是医馆有关的人。”
“对,香菱最近出府勤吗?”毓歆刚开口问了出来,暮春就接道,“也不算太勤,到底算是正常的出府频率,庶妃娘娘院子的事儿咱们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香菱和几个负责登记出府的人关系也还不错,并没有太克扣她,但那几个人也不敢真的背着娘娘一直放她出去。”
“好,那就好好查一查香菱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私底下再多问问那几个登记出府的奴才,是不是每次都是亲眼见到香菱本人出去的。”
“齐庶妃的身子根本就藏不住,四个月就是极限,除非她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束腹,可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必定也作不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最近肯定会有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