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从几年前被为掌门所用,除了闭关之外,其余的时间都为门派完成极端的任务,可是到头来,既然还比不过一个半路到天山的女人来的重要,“掌门,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掌门的脸色有些难看,无邪此时的话,让他更加坚信了无邪是喜欢自己的,脸上带着别扭,“我觉得又有什么用?你此时的作为,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就算是喜欢自己,也不能如此的明目张胆,既然想要杀害佳佳,如果不是他刚好赶到,怕是只来得及为她收拾尸体。
这话说的好,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无邪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别处,掌门这是不信任她。
张嘴想要解释一二,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急报,众人的视线不由被吸引了过去。
传送急报的弟子直接御剑到掌门的身边,脸上带着凝重,“掌门,山下聚集了百多名修士。”百多名修士中,几十个蓝阶,十多个紫阶,这场面的确壮观,山下的弟子根本抵挡不住。
“又是怎么了?”之前因为收徒的事,已经让他苦恼了许久,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破了老祖宗的规定,可是现在又汇聚过来,这是想闹哪出?
“他们说,若不把无邪无歌交出来,他们便不走了。”弟子说着,看向了站在众人面前的无邪,眼中有着好奇,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么多的修士如此的愤然。
掌门狠狠的看向了无邪,冷哼一口气,“你又做了什么?”这段时间她频繁出入天山,因为教导的原因,他也不多说,可是没料到既然给他闯祸。
“这就要问你的好妻子了。”无邪的语气也有些不好,若是别人冤枉她,或者说她的不是,她能够不去在意,可是这是掌门,看着自己长大的人啊,如今既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怀疑起她来了,心里有种失望的感觉,导致她说的话也有些冲。
掌门看向了许佳宜,此时的她一脸的虚弱,在堂主的治疗中,已经恢复了几分,在掌门看向她的时候,强撑起了笑容,“萧郎,是我,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无邪了,毕竟她还年少不懂事。”
本来还有些怀疑的掌门,顿时倒向了许佳宜,这么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会和魔勾结,反而是无邪,和魔王不清不楚,这才更加的可疑,“佳佳,你先回去休息,身上的伤还没好,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说着眼中满是厉色。
“不,都是我的错,萧郎不要怪无邪了,我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的,都怪我,如果我待在这里,她就不会看到我烦。”说到最后,许佳宜伸手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仿若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少女。
如此会演,倒是让无邪甘拜下风,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看着把罪揽到自己身上,事实上却是让人更加坚信是无邪所为,看着那一个个责怪的脸,无邪的心理有些烦躁了起来。
掌门的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无邪,对着她哼了一声,这才看向许佳宜,“好了,你就听我的,先回去休息吧。”拍了拍许佳宜的肩膀,又安慰了几句,见她平静下来,这才看向了无邪,“无论是不是你做的,现在跟我下山,我倒要看看,这些修士找你干什么。”
这点无邪自然不会拒绝,不过她心里隐隐知道,她得罪过的,又知道她身份的,只有那几个书院了,本以为有徐阳清,应该不会再认为是自己,却没想到这帮人已经认定了,这会她正是重点嫌疑人,再加上书院的,怕是掌门更加不会相信她了。
心情一落千丈,跟在掌门的身后离开,看到身后围着的堂主,眉头忍不住紧皱,这是看押犯人吗?
鬼魅走到无邪的身后,紧紧的跟着,神情紧绷着,就担心他们会做出伤害无邪的事。
而小金心里却是有些懊恼,早知道它就不要那么嘴快了,这会害得无邪受累,远远的跟在两人的身后,如果真的发生事态,它也能上去帮忙。
和无邪猜想的没错,等到无邪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领头的林天,他的脸色很是凝重,他旁边的几人,也是上次看到的那些院长,这会一个个都是绷着脸,看到掌门下山,他们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他们也不过是刚到,和山下弟子说了情况,本以为掌门定然会摆架子,没想到一转眼便见他来了,受到看重的感觉让几人的心里好受一些,也对于这次的事情感到有希望。
掌门停落到地面,看到为首的林天,皱着眉头走了过去,“诸位来我天山,所谓何事?”
林天抱手,看向了一边站着的无邪,知道刚才他说的话,弟子已经传达给了掌门,所以这会才会押着无邪下来,本来还担心天山的人护着自己的弟子,现在看来却是不怕了,“天山掌门,我等若是无事,也不会如此行事,实在是你们的弟子实在是太过猖狂,既然凶残的杀了我世阅三十余名弟子,甚至连院长也不放过,若是今日你们没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你说什么?”掌门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天。
“她谋害弟子不说,还让一个弟子做伪证,要不是我等寻了法子,怕是还不知道她既然如此狠毒。”想到运用搜索记忆的办法,从徐阳清的脑海中看到了无邪的身影,众人顿时如同受骗一般,各个都气的难受,这才全部聚了过来,没有捉到无邪,他们难解心里的这口恶气。
掌门看向了身后的无邪,见她一脸的淡漠,仿佛早就料到,心里忍不住发冷,她以为他只是小打小闹,却没想到已经如此的狠辣,也是,跟在魔的身边,多多少少会沾染到邪恶的气息,甚至会变的如同魔一般心狠手辣,可是他却一直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单纯,只知道修炼和炼丹的无邪。
“我说过,我没有。”无邪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但是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我们在徐阳清的记忆中,看到了你的身影,看到你斩杀弟子的场景,你居然还说没有。”林天看到无邪狡辩,心里更是恼火了,已经事实摆明,有人证有物证,她却还如此抵赖,不过是看他们拿她没有办法罢了。
无邪皱起眉头,身影?她便没有杀他们,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许佳宜装成她的模样去杀人,“你看到是我了吗?”
“虽然没有看到脸,但是身影却是你无疑,上次你抵赖,把我们好一顿的欺骗,让我们以为真如你所说,可是现在,你还想用什么借口来欺骗我们。”
掌门的脸色有些难看,“无邪,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居然杀人如麻,掌门简直不敢相信,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这个模样让无邪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真是她杀的,她不会犹豫便承认,可是问题是她是冤枉的,“掌门,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知道的,难道你觉得会是我做的?”
掌门呼出一口气,心里如同被压着一块石头,想到此时正在养伤的许佳宜,再看看人证物证俱全的各院院长,根本就不容他否认,“如果真的是你做的,我会将你交给各院长。”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让无邪的脸上带着不敢置信。
“有掌门的这句话,我等就放心了。”林天满意的看着掌门,随后带着气愤的看向无邪,见她脸上依然无悲无喜,却让林天觉得她的藐视,“那毕竟是几十条人命,我们也不多求,只要无邪和无歌两人偿命,这事也就过了。”
几十条人命,换两条,的确是很划算,只是此时的掌门心里是这么觉得的,手一挥,让人把无邪押送到林天那边。
掌门的举动让林天暗自点头,可是却让无邪的眼神一暗。
鬼魅挡住那些堂主,让他们无法接近无邪。
无邪冷笑一声,对于林天他们的误会,虽然觉得烦躁,但是却没有别的感觉,可是此时的掌门,让她觉得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却又吐不出来,深深的看着他已经略显老态的脸,“我说我没有,是许佳宜做的。”无邪几乎是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带着淡淡的霸气,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你说没有就没有,谁信?”她说没有,可是他却当场捉到无邪作恶,她说她没有,可是众院长却有了证据,这就是她所说的没有?
“我信。”
无邪身体一愣,看向了不知何时,站在众堂主后面的身影,那是她的师傅醉心,在此时众人猜疑的眼神中,显得额外的耀眼。
“这是你的徒儿,你自然是偏袒。”站在旁边的一个堂主,脸上带着轻蔑,对于醉心一向是看不上的,什么都不做,一天只知道待在自己的无心堂,山中的事一件不管,可掌门却什么都可着他,就连上次他看中的药酒,也是直接送给了醉心,这让他怎么能吞得下这口气。
醉心冷笑一声,走到了众人面前,伸手点了无邪的额头,用众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这丫头,说好了让我来,你逞什么能?”
“醉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参与其中?如果醉心也参与,那么这件事就不是掌门想善了就能善了的了,毕竟醉心的身份,掌门还是知道的。
“她勾结外敌,想要害我的弟子,难道我不该插手?”
院长脸色有些难看,醉心也这么说,难不成佳佳真的勾结了外敌?不,醉心本来就宠爱无邪,甚至为了无邪留在了天山,如今事关无邪的生命,就算是说假又有什么难得?“醉心,这事已经不是我一人的问题,而是无邪杀害了许多人,就算你想要偏袒,也要看看别人同不同意。”
醉心恩了一声,看向了林天等人,拿起了别在腰间的酒壶,那是无邪为他打的酒,端起来放到嘴边灌了一口,这才眨巴着嘴,“无邪说不是她,那便不是她,你们都回去吧。”
知道这人是无邪的师傅,没想到说话既然如此的霸道,让林天本来已经好转的脸色,再次布满乌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想交出她?”当真是可笑,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他们难道还想包庇不成?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无邪根本没有理由要辩解,如果是她做的,她早就说了,不过是几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醉心说着又喝了一口酒,心里有些不耐。
林天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指着醉心的手微微颤抖着,那是几条人命吗?那可是几十条啊,是,对于修士来说杀了几个人是没什么,可是问题是那人没有后台,如今他们表明了要为世阅出面,可是他既然还如此行事,那就是看不起他们啊,“你既然敢如此放纵徒儿行凶?”
“再者,如果真的是我的徒儿做的,为了毁灭证据,她应该连你们都给杀了。”醉心说着有些烦躁了,跟这群傻子说话,他还不如回去睡觉,看向依然绷着脸的无邪,醉心有些不耐了,“人家都打上门了,你还这副模样,想死吗?我不是教过你,别人敢冤枉你,直接杀了了事,你倒是好,认气吞声的,别说是我的弟子。”
醉心这话说的很大声,不说旁边的天山堂主和掌门,就连书院的人,以及下面天山刚收的弟子,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此时他们的心情却都是不一样的。
掌门觉得心里羞愧气恼,没想到醉心既然如此狂妄,而刚收的弟子,却觉得此时的醉心异常的帅,就该这样,谁要是敢欺压,敢冤枉他们,直接弄死了事,而书院的人,心情却是最复杂的,被羞辱的气愤,对于醉心的杀心以及畏惧,各个的脸色大变,看向了掌门。
“天山掌门,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居然如此行事,我等当真是受教了。”如若今日不给个公道,他日若是遇到天山弟子,他们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林天眼中的杀意太浓,让掌门感觉有些难做,毕竟醉心的性格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是强制要求,他定然会更加的反抗,可若是不强制,就得罪了林天,若是他有意阻扰,他们的弟子众多,到时天山弟子多多少少会和书院弟子打起来。
“醉心,这是你的徒弟,但是也是我天山的弟子,你这样维护她,让我们天山还怎么在九州存活?”如果这次妥协了,下次无邪再出手,或是醉心的其他弟子,那岂不是自己永远也压不住了?
“我不知道你们想要怎么存活,我只知道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弟子。”说他强势也罢,说他蛮横也好,那是他的第一个弟子,也是他唯一认的弟子,若是连无邪都受到欺辱,那他这个师傅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无邪抿着嘴,看着此时一脸孤傲的醉心,突然发现师傅虽然霸道,但是却让人她的心里暖暖的,在这天山,唯一两个自己看重的,便是醉心和掌门,可是此时两人却形成了对比,一个想护她周全,另一个却想推她出去。
如此,她又为什么还要为天山做那么危险的任务,甚至几次伤及了性命,这个掌门,当真是让人寒心。
林天等人有些无措,醉心明显不惧怕掌门,再者他身上的气息太过于强大,让他们就是想动手也要酝酿酝酿,一个个紧绷着脸,就这么看着掌门,此时的他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掌门的身上。
对于此时的掌门来说,陷入两难境地,如果帮一边,肯定会得罪另一边,不由叹了口气,满脸的犹豫,“林院长,不如这样,你先休息两天,等我们商量好了,再给你一个交代。”
此时也只能这样了,林天的心里也知道是最好的办法,既保全了他们的面子,又不会起正面冲突,可是心里依然有些不悦,“掌门,你给我们一个时间,等到了时间,我们再来天山。”
“七天,七天之内肯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现在也只能缓兵了,等到书院的人走了,再和醉心好好说一下,总不能为了护着无邪,就让书院的人不好做,甚至害了旁人。
七天倒也不算太多,也不算少,旁边的几个院长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这才由林天应了一声,如同来时一般,此时一个个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那些初来天山的弟子,一个个闪着爱心的看着醉心,有这样的师傅,以后去哪还有谁敢欺负?若是他们修为高了,是不是就能上天山,成为他的徒弟?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往醉心的方向凑去。
就连站在弟子前方的心剑,此时也是一脸的崇拜,从来没见过他们师傅这么英勇,虽然不是为了他,但是依然让他觉得与有荣幸,他的师傅就是这么的护短,这么的强悍。
看出弟子们的心思,掌门的脸色有些难看,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都修炼去吧,聚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掌门的话一出,众人退开。
眼见着只剩下自己人,掌门这才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无邪,“上山。”在这里训斥,只会丢了自己的颜面,有什么话,等上了山慢慢说。
掌门带着众人,直接去了自己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大堂,自己坐在上位,旁边的椅子依次坐着几个堂主,因为事关剑阁,掌门让人去请剑阁的阁主出来,这才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中间的无邪,她一脸的淡漠,让他觉得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难不成她以为有醉心护着,就能安枕无忧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别说她此时犯的事如此的重,“醉心,你太让我失望了。”
醉心坐在第三个位置,那是离无邪最近的地方,此时听到掌门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应该是我对你太失望了,掌门,无邪这些年为天山做了多少事,她的人怎样你难道看不出来?就为了那么一个贼婆娘,你居然如此冤枉她,你怎么对得起她对你的信任?”
醉心的话让无邪和掌门的脸色一动,掌门是气恼的,而无邪却是愉悦的,她以前也知道醉心对她好,可是没想到既然为了她,对付整个天山,这份好她受了。
“醉心,你口中的贼婆娘是我的妻子,你不要以为你修为高,就能天不怕地不怕,想要羞辱谁就羞辱谁。”他是捧着他,但若醉心一再如此,那么他不介意亲手了结了他,就算醉心的能力很强,但是不要以为他就是纸糊的。
“我没想羞辱谁,只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把我徒弟拿去送死,我这心里难免有些不满,那人虽然是你的妻子,但是她也的确勾结了外敌,就连这书院的弟子也是她杀的,你不追究也就罢了,还想让我的弟子去顶罪,这我就无法接受了。”醉心的脸上满是认真,对于院长,曾经有知遇之恩,他其实不想正面对上的,可是事关弟子的生命,他不能退缩。
这话让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到了这会,醉心既然还一口咬定是许佳宜做的,也不看看当时的情况,明显就是无邪怀恨在心动的手,不说掌门,就连这些堂主都不相信醉心的话,一个个只当他是维护弟子。
“醉心,我不想再和你多说,根本说不通,佳佳是怎样的人,在场的堂主都知道,她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捏死,你居然说她杀了几十号人物?再说,林院长也说了,在那幸存的弟子中,找到了无邪的身影,事情已经如此明了,你再狡辩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便是把无邪和无歌送出去?”醉心轻声问道,他的脸上已经沉寂了许多。
掌门沉默了一会,张嘴刚想应是,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远而近,让他皱起了眉头。
“你们想把我家无歌送去哪?”话音刚落,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落到了地面,男人一身灰色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文文弱弱,只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温柔的外表下,是多么狂暴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