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人！”西泽没有伸手，笑得愈发无赖。
“那你想怎么样？”艾伊瞪着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满脸狡黠的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喂我。”西泽理所当然地吐出两个字。
艾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可西泽理直气壮地看着她，却像是她欺负了病人一般。
艾伊败下阵来，无奈地拿起了桌上的苹果和小刀，小心地削下一块苹果，送到他嘴边，顺带着给了一个白眼。
他满意地嚼着甜美多汁的苹果，惬意地眯起了眼睛。艾伊仔细的动作、专注的眼神全都一丝不落地落在他眼底。但是当视线移到艾伊还湿润发红的眼角时，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再仔细打量了艾伊，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有些凌乱，刚才出现在门口时急促的呼吸泄露了她刚才一路狂奔的狼狈。
“为什么？”西泽咽下嘴里的苹果，面对艾伊递过来的手没有再张嘴，眼中敛去了戏谑的光芒，变得严肃起来。
听见西泽突然这样发问，艾伊手上的动作一滞，然后缓缓放了下来，低着头，没有辩解。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低沉磁性的嗓音再次传来，可她依旧低头看着手上的苹果，没有答话。
“看来已经遭到教训了。”西泽轻笑一声，眼中的光亮随之暗淡了一些。
“我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到你可能会死，我不想你死。”艾伊轻轻地说，却清楚地传到他耳中。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注定为敌。”西泽的眼神柔软了下来，晶亮的光芒又重新回到那双眸中，但双手却不知不觉地握紧。
“就算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我没办法看着你在我眼前受伤。”艾伊抬起头，直视着他，目光坚定而柔和。
西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在紧张，那一刹那，他好怕听到艾伊口中说出冰冷残忍的偏见和离别。他笑了，这么多年来他感到自己从未笑得如此轻松，这是一种从心底而发的愉悦，那飞扬到无法控制的弧度，让他无比留恋。
艾伊痴痴地看着西泽孩子般的笑容，纯粹不带一丝心机，这就是他费尽心力用冷漠与傲慢掩盖住的真实和脆弱吗？如果是这样，她多希望西泽能一直这样真心而纯粹下去，不用带着冰冷坚硬的面具在尖锐的现实中碰撞得遍体鳞伤。
突然，西泽精致的脸庞在艾伊眼前蓦然放大，她脑中轰地一声炸开，脸涨得通红，身体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西泽渐渐在眼前放大的脸庞，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累了。”就在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十厘米的时候，西泽突然把头往旁边一歪，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放松了下来。
艾伊从刚才的窒息中解脱出来，松了一口气，可心跳还疯狂着。她侧头看了看安心靠在自己的肩上的西泽，微微勾起了唇角，一动不动地任他靠着。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两个单薄的身影相互依偎，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渐渐融合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彼此。
原来当心被装满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叫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