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宇文桧看着宇文泰还在兀自发愣,朝着家丁一挥手,家丁终于得到解救,连忙爬起,跑出了大厅。
宇文桧盯着宇文泰,只见他从一开始的勃然大怒,接着又是想到什么般震惊,此刻又是将眉目纠结在一起,似乎有何大事在困扰着他。宇文桧此刻也实在难以猜到自己这个玩世不恭的儿子,到底是被什么严峻的问题困扰!竟是这般痛苦以对。
“你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模样,可是有何烦心之事?”虽是他们父子平日里并不亲近,宇文桧几乎是不过问宇文泰的事,但是宇文泰此刻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反常。
“爹,您说我该在何时成亲比较好?我身为宇文家的世子,自是志在四方,不必拘泥于那些世俗礼套。故而,我晚些成亲也是无妨的吧。”
宇文桧从未料到宇文泰竟会询问他这个话题,一时便愣住了。而宇文泰便也未理会宇文桧,一面思索着他未来的齐家大计,一面慢慢地向外走去。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少年意气时,未料命缘劫。
在朱雀大街的沈府内,沈毕对着少年道:“您真的已经心意已决,昨日的比武您已稍露端倪,怕是已经引起了尔朱荣等人的怀疑了。”
“开弓怎会有回头剑,既然已经走到此处了,必是不能回头了。若是我现下便放弃,那百里京岂不是要白白搭进去一跳性命。”想到此处,少年的双手不禁狠狠地一握。
“既然您都知晓百里京此刻已是生死未卜,您为何还要冒那个险!您不必亲自出面,我自会派人前去安排。”沈毕实在是放心不下少年要在那人的眼皮下过活。
“沈毕,此事我心意已决。放心,我自是会小心些。尔朱荣此次招来的几人各个都不是简单碌碌之徒,不知日后会翻起如何风浪,我在一旁盯着,也小心些。”
想来,这几人还都是些不简单的角色。除了那个丫头除外。
沈毕见自己实在是无法劝导少年,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件事情,严先生可是知晓?”
沈毕知道自己的话劝不住少年,但是严先生的话却是有绝对的分量。
果不其然,少年听到‘严先生’三字后身子一震,但是又立刻恢复了镇定,“师傅还不知晓此。”
沈毕听到这话不禁心中一喜,这件事严先生还不知情,看来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严先生坚决不同意,想必少年要去尔朱荣麾下的事,便十有八九要作罢了。他要赶快去告知…。
“师傅现今正在南梁闭关清修,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去打扰他。”
少年冰冷不悦的声音打断了沈毕的计划,沈毕的心思他自是知晓,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只是对于这件事情,他实在是心意已绝。
就许他这般任性一次吧。
沈毕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想来此事便只能这般定下了。转身甩袖便准备离去。
“沈毕。”
沈毕突然被叫住,转身好奇少年又有何吩咐。
“可否许我一段时日?这段时日里,能否我就只是一个普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