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澈在发愣,付先生便直接走进尔朱夭夭的房中,开始为尔朱夭夭治病。阿澈回过神来,也连忙赶进去。
苏苏此刻章坐在尔朱夭夭的床边,手上正拿着一个毛巾,放在尔朱夭夭的额头上,托着腮帮,一脸担忧地看着尔朱夭夭。
“小丫头,你先让开,让我看看她。”付先生看着苏苏遮住了尔朱夭夭,忍不住地出声道。
“哦?好,好,您快请坐!”苏苏连忙起身,让开位置给付先生。
付先生拿下了尔朱夭夭头上的毛巾,嘴角有丝苦笑,摇了摇头,“这又不是发热,放个毛巾作何。”
付先生将手搭在尔朱夭夭纤细、看似又十分无力的手腕之上,眉头紧皱。
卫苏苏看着付先生眉头紧皱,又看看了脸色苍白的尔朱夭夭,不由得也担心了起来,“付先生,夭夭这是怎么了?很严重吗?”
付先生摇了摇头,“只能看她自己了,皆是心魔太重,爱别离,苦啊!”说罢付先生站起身来,在看到站在门口的阿澈时,停住了下,“等下我给她找些安神的草药,你去煎给她。”
阿澈没有说话,目光始终盯着尔朱夭夭,听到付先生的话后,阿澈点了点头,并未作出回答。只是对着苏苏道:“苏苏,你随着付先生去罢。”
苏苏有些疑惑,不明白之前付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跟了出去。
此时的房中只剩下尔朱夭夭与阿澈两人,阿澈走向前去,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精致的小脸上透露着病态的苍白,一双秀气的眉头正紧紧地皱起,想来在梦中,她正是在遭受极大的痛苦吧。
对于尔朱夭夭的此时的反应,阿澈虽是担心,但似乎也并不意外。洛阳城中发生了什么,他心里清楚,只是却是未料到,世间真会有如此奇事,心心念念之人,竟真的会如此心意相通。她心里如此重视之人遭遇此事,看来,日后,他们怕是再也无法在她的身侧了。
“付先生想要见你,尔朱小姐这由苏苏照顾吧。”
阿澈正陷入沉思,未留意到自己何时身后竟有一人。阿澈一惊,连忙转身,“卫师傅。”
卫炼看着了眼躺在床上的尔朱夭夭,眼中有着一丝怜惜,但是当转过头来看向阿澈时却是满目地冰冷,“过去吧。”语气之中似乎有着一丝的不耐烦。
阿澈看着卫炼的态度,不禁一惊,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过转念一想,这倒是也没有什么奇怪,今日自己确实是行为举止有些怪异,再加上卫炼可是知名的剑客,必定有不少江湖友人。他若是想要知晓些什么,怕是也不是难事。更何况,如今的洛阳,已经是一片混乱了,想来这消息也是传遍了各国罢。
“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想做的,只是想要保全她而已。”阿澈不想为自己解释太多,他的身份不同寻常,自己实在是背负了过多的无奈,此刻他能做的只有这些而已。
卫炼并没有做声,他一身为人正直,最是见不得这些肮脏算计。虽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知晓,但是眼前的阴谋实在是过于地明显。
阿澈说完话后倒是也没有停留,径直地朝着门外走去。
阿澈走到院中,便看到了付先生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那个奇怪不愿言语的少年站在不远处,靠着根门柱,也不知看向何方。
石桌上正升起冉冉的茶烟,似乎还透着丝丝的绿意。
“坐吧,这是今年的新茶,你来尝尝。”付先生便倒着茶,看着自己的茶杯,对着阿澈说道。
阿澈此刻实在是没有了品茶的心思,但是实在又是不好驳了付先生的意,便只好是硬着头皮坐下。“付先生,我家小姐的病……。”阿澈实在是关心尔朱夭夭的情况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能出事。
付先生依旧没有看向阿澈,“你家小姐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付先生这么一问,倒是使得阿澈有些困惑了,顿时觉得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妙了,眼前之人绝对不会是乡野村夫那般简单。
“阿澈不明白付先生的意思,我真的是担心她……。”阿澈怕是眼前之人并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付先生端起自己眼前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放下,“家中遭遇如此变故,以她的性情,自幼备受家中宠爱、性情又极为刚烈,若是她醒来后知道这些事情,你可是觉得,她还可会同你们一路?”
听到此处,阿澈便发觉不对了,此人怕是会坏事,临行前,他可是向那人保证定会将她带走,可是眼前出现之人,身份不明,该不会也要抢夺……。?
想到此处,阿澈猛地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抵住那人的脖颈之处。“说,你究竟是……。?”那个‘谁’字还没有说出口,阿澈便发觉自己的颈间一凉,似乎有液体已经缓缓流下。
不用回头阿澈便也知道,刚刚那个不言语的少年此刻正将一把利器置于自己的颈间,可在下一秒便取了自己的性命。
阿澈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只好瞪着依旧是淡定品茶的付先生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想要做些什么?是谁派你来的?”
而对于阿澈的的一番质问,付先生却是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把她留下,你们走吧。”
阿澈当然知道付先生所说的‘她’指的是谁?但是怎么可能,他就算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讲尔朱夭夭带到安全的地方。
“不可能,我不会将她交给你的。就算你此刻杀了我,你们也无法对付卫先生。”阿澈虽然感受到眼前之人对尔朱夭夭并没有恶意,但是要将尔朱夭夭交给他,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付先生听到这话竟是一笑,带着些嘲讽与鄙夷,“那位卫先生深明大义,若是知晓你们的所作所为,定是会第一时间杀了你。要不是看在你还算有些良心,到了此时,还想要护着她周全,你以为自己在此处还能活到现在。”
阿澈对尔朱夭夭的用心,付先生是看在了眼里,故而才想着留着他一条性命。
“我不走,你究竟是谁?我死都不会放心将小姐交到你的手上。”阿澈深知他们若是想要自己的性命,自己是绝对活不过下一刻钟,只是眼前之人到底是何人,看这气质,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山野村夫,而他们从洛阳出来,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即使是知道的人,此刻也绝对没有了泄密的可能,那这人是怎么知晓他们的身份的?
付先生轻轻地朝着阿澈身后摆了摆手,阿澈便感到颈间一松,自己便也将剑放下。“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看着你对小姐也并无恶意,我便告诉你,我要将小姐转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是为了她好,你最好不要插手。对我来说,她的安全最为重要。”
听到阿澈的话,付先生突然便怒了起来,“安全?你看看她现在,你觉得她日后能同你们生活在一起吗?若是被其他人知晓了她的身份,她可是能活下来吗?那里有多少人想要置她于死地?你比我要清楚得多!”
阿澈也深知他的话有道理,但是此刻自己倒也是真的毫无办法了。“你有什么办法救她?”
“我自有我的办法,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这个小丫头,我定是要保住她!”说完之后,付先生便走开了。
阿澈回头,看向那个奇怪的少年,只见他仍站在远处,倚着根门柱,抬头不知看向何处,仿佛之前那个充满凌厉杀气的人不是他一般。
“啊!你怎么流血了?”刚刚煎好药的苏苏看到院中的阿澈,以及他颈间不断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皱着眉头,“怎么受伤了,我去拿药帮你包扎一下吧。”说着便准备向屋内跑去。
阿澈一把抓住了苏苏,“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碍,就是一点擦伤。”阿澈对着苏苏笑笑,实在是不想让她担忧,“我没事,快快将药端给夭夭吧。”
“真的没有事吗?是谁这么缺德啊!竟然伤你!”苏苏实在是有些不忍,忍不住地气愤道。虽然阿澈没有说,但是定是知晓有人伤及了他。
殊不知那个被骂为是缺德的人此刻正站在一旁,但是听到苏苏的指控,他依旧如什么都没有听到般看向窗外,着实让人难以相信,刚刚那个杀气腾腾的人会是他!
“苏苏,先去把药拿给夭夭吧,我真的没有什么事,不用为我担心。”
“好吧,那你……。”
“放心,伤口我会处理的。”
得到了阿澈的保证,卫苏苏这才端着药碗进到夭夭的房中。
看着苏苏离开,阿澈转身看向那个奇怪的少年,虽然不指望他会回答,但是阿澈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接近我家小姐究竟是有何目的?”
那个少年依旧是不知看向何处,无边的沉默,就在阿澈要转身离开之时,忽然飘来的四个字使得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下一步了,该带着小姐何去何从。
“鬼谷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