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厉君措的唇就要落下来,司徒透心里一急,另一只手胡乱抓起车上一瓶全新未开封的矿泉水,对着男人的脑袋狠狠一击。
矿泉水的威力显然没有那么大,厉君措一愣,一把从司徒透的手里夺过矿泉水,盯着她害怕慌张的样子看了一会儿,终于重新坐好。
“在找到合适的人保护你之前,想活命就跟着我。”
秋日淡淡的阳光顺着车窗洒进来,司徒透侧头看着金色的光线下男人英俊的眉眼,抿了抿嘴唇。
或许,他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嚣张跋扈,他让她跟他住,只是想要保证她的安全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清了清嗓子,还有些尴尬和不自然,“那个,刚才在点心店,谢谢你了。”
厉君措已经将车子发动,目不斜视,“只是不想让你丢厉家的脸。”
司徒透撇了撇嘴,悄悄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就是不会好好说话。
幽灵般的科尼塞克像一条游鱼般在车流汇成的海洋里急速穿梭,不久之后停在了一座十分气派的庄园前面。
司徒透跟着厉君措走下车,细细打量这面前的建筑,地地道道的欧式建筑风格,宫殿般恢弘的气势。
除了主体建筑外,东边一大片绿油油的开阔草地,西边同样也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司徒透认得,那是葡萄园。
在金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厉宅能占据如此大的面积,足可见厉家在金都的实力。
更何况虽然已经是深秋,不知道厉家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留住这么大一片绿色,实在更加难得。
管家陈叔虽已经年迈,但是衣着十分考究,早已经等在了大门口,见到厉君措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大少爷,您回来了。”
厉君措淡淡“嗯”了一声,像个王者般阔步走了进去。
陈叔却将目光落在了跟在他后面的司徒透身上,凡是豪门世家的公子少爷们,又有几个没有点风流韵事,可是厉君措以前从来不曾带女人回家。
“大少爷,这……”陈叔指了指司徒透。
厉君错狭长的眸子淡淡扫了一眼司徒透,“让她进来。”
陈叔这才边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司徒透,边将她请了进来。
厉宅内部更是另外一番气派的景象,虽然表面看上去与寻常富贵人家并无两样,但是明眼人细看就会知道,即使是茶几上一个小小的茶杯都价值连城。
低调奢华有内涵,说的大概就是厉宅了。
司徒透倒不关心这些,她真正想的是厉家除了厉君措,究竟还有谁在家。
虽然她与厉君措之间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可是毕竟自己是第一次见他的家人,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想到这里,她悄悄拉了厉君措的衣袖,“喂,你家里还有谁?”
厉君措目光淡淡地落在她拉住自己衣袖的小手上,有片刻失神,眼前又浮现出当年那个喜欢拉住自己衣袖的小女孩。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我的衣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拉。”
司徒透盯着他一副恨不得全世界在他眼里都是浮云的高傲模样,真想上去狠狠踩他两脚。她将手松开,没好气地,“到底还有谁?”
厉君措瞥了她一眼,径自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完全将她当成了空气。
司徒透气得不轻,陈叔在一旁却看得冷汗直流,敢对厉君措甩脸色的人恐怕还没有生出来呢,这位大少爷的手段他也是早就见识过的。
可是现在司徒透态度这么差,厉大少爷就只是不理她了事了?莫非他真的对她上了心?
看到司徒透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陈叔冲她微微颔首,半解释半试探道:“小姐,厉园现在除了我们几个老佣人,就只有大少爷一个人在住,太太去世的早,老爷身体不好另选了专门的地方住,二爷有自己的住处,大少爷没有告诉您么?”
司徒透摇摇头,向陈叔点头道谢,又环顾了房子一圈,这么大的房子,只有这么几个人住,空荡荡的能舒服么?
“陈叔,带司徒小姐四处转转认认路,免得以后走丢了。”厉君措淡淡吩咐。
陈叔心里直犯嘀咕,还有以后?虽是这样,还是应了一声,“司徒小姐这边请吧。”
厉家的路的确不大好认,再加上司徒透原本就有些路痴,没过多久便走晕了,好在有陈叔领路,总不至于找不到回去的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转过了主楼内部,又绕着楼外面转了一圈,方才在门口看不到楼后面的景色,此时司徒透才发现,楼后是一大片花园。
花园里花团锦簇,虽是秋天,也依旧是一派百花争艳的景象,相比之下,她在司徒家苦心经管的玻璃花房就根本不能算什么了。
转过了花园,陈叔又带她来到了葡萄园。
葡萄架上的叶子挨挨挤挤长得正盛,大片大片的绿荫下,葡萄尚未完全长成。
“厉家有自己的葡萄酒产业,产出的所有葡萄酒原料都来自这里,由大少爷亲自把关。”陈叔一板一眼地介绍道。
陈叔给人的感觉总是过于死板,就连介绍厉家的时候也像是照本宣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面对这样一个人,司徒透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陈叔却突然转了话题,“司徒小姐,走到这里,也已经带您转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司徒透看着他僵硬的表情,不解地问道:“什么进入正题?”
陈叔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不带一丝温度,“以厉家的实力和大少爷的才华,有很多不自量力的女人围在身边也很正常,但是大少爷最后的女人,一定要能入得了老爷的眼,要万里挑一德才兼备的。”
司徒透隐隐感觉到他想要说什么,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悦,“您不用和我兜圈子了,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陈叔也不含糊,“看来司徒小姐是爽快人,我虽然只是个佣人,但是对小姐的作风也有所耳闻。我服侍过老爷,现在又受老爷的嘱托,照顾好大少爷,自认为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想要多少你开个价吧,条件是你离开大少爷。”
司徒透就像听了个笑话一样,“想不到我竟然这么出名了,陈叔恐怕不知道,不是我缠着你家大少爷,是你家大少爷硬要缠着我。”
陈叔冷哼,抬头看了眼天色,“小姐别忙着拒绝,这样凉爽的天气刚好让您在这里冷静地想想,怎么样做才是识时务。”
说着,陈叔一个转身,钻入了葡萄丛中,司徒透一个晃神的功夫,再想要跟上去却是不能了。
偌大一个葡萄园,再没了陈叔的影子。
晦暗的天色,寒冷的秋风,弯弯绕绕的小路,路痴的司徒透。
司徒透长叹一口气,怎么天下刁钻的人都在厉家聚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