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透猛然推门进去,抬眸就看到卧室的门半开着,被子散落了一床,被子下面,显然躺了一个人。
或许是想到刘老板一大把年纪了还想要占纪柔的便宜,又或许是心疼纪柔受了那么多委屈,司徒透直接冲进了卧室,抄起地上一只高档男士皮鞋,对准挡在床上的人就是一通乱砸,“你这个老流、氓,再让你欺负柔柔,我打死你,打死你!”
被子下面的人原本正在熟睡,忽然感到身上吃疼,将原本窝在柔软的天蚕丝被子中的脑袋抽了出来,在看到对面正拎着自己皮鞋,不管不顾中自己张牙舞爪的司徒透时,脸色阴沉地就像是随时要杀人一样。
待司徒透看清面前的人,脸色显然再也不能好到哪去。
她的面前,怒视着她的男人,一头黑发方才因为插在被子里而略微和平时显得有些不同,却带了一种凌乱的美感,一张桀骜的脸此时冷得像寒冬腊月,凌厉的眸光仿佛已经将司徒透五马分尸。
司徒透半举着厉君措的鞋子,整个人石化在当场。
厉君措就差没将司徒透从窗户扔出去,“你发什么疯!”
司徒透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得有些死皮的嘴唇,依旧保持着举谢的动作,终于出声,“怎么是你在这里?”
厉君措就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这话应该我问你,明明嘴上说不想嫁给我,偏偏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还是你以为可以用这种方式吸引我?”
整整忙了一天公司的事情,一会儿还要和其他公司的老板谈合作的事情,他好不容易就近找了个地方想要小睡一会儿,就被这个疯女人一通乱打,他不发脾气都怪了!
毕竟是自己打错了人,司徒透自知理亏,又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弱弱地问,“你怎么会在1309?”
不问还好,一问厉君措差点没将手里的被子扔到司徒透脸上,他的手指轻抬,指着门口的方向,“你每次进房间都不看门牌吗?这里明明是1306,‘六’和‘九’你都不分,就算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你都给你的体育老师丢人!还是你天生喜欢进错房间?在夜港是,这次又是!”
司徒透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个大错误,心里只想着纪柔,顾不得和厉君措在这里多做纠缠,冲厉君措说了声抱歉,转身就想离开,却没想到男人轻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拎着我的鞋想去哪?”
司徒透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上还拿着厉君措的一只鞋子,连忙将鞋子放下想要走,一抬头却已经看到男人站在了门口。
厉君措英挺的身子斜倚着门,高傲的下巴微微扬起,嘴角的微笑要多邪肆有多邪肆。
单单是这样的微笑,就足以让司徒透意识到危险,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男人却又向前进了一步。
一退,一进,直到她被他逼到墙角。
厉君措一只有力的手臂抵着墙,眼神里面带着一丝魅惑,俯在她耳畔,“你打扰了我睡觉,是不是该补偿我点什么,嗯?”
司徒透避开男人有些灼烫的目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还有急事,要先走了。”
在厉君措看来,她的这些话,不过是为了避开他所胡诌的托词罢了。
他的大手轻攫起她的下颌,指腹在她的下巴上缓缓滑过,就像看着一件玩物一样看她,仿佛她的所有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同意你走了么。”
他与她的距离极近,仿佛男人的鼻息就萦绕在她的脸侧,让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我真的有事情,还要赶去救我的朋友,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厉君措审视着面前这个认真的女孩儿,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你想自救都难,还想着要去救别人。”
浴室里的水声骤停。
司徒透这才想起来,这个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厉君措不肯放过她,是不是因为她突然闯进来,扰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雅兴”?
她讪讪地笑,“那个,实在对不起,你们可以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
话音刚落,门口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厉少。”
司徒透顿时一个激灵,目光向门口探去。
站在门口的是杰森,上半身一丝不挂,下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视觉上要多暴露有多暴露,看那架势本来是想进来卧室的。
司徒透翻了翻眼睛,看向厉君措,立即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刷地一下弹开,再看一下这两个男人,怎么看怎么激情四射。
她撇了撇嘴巴,恨不得伸手来掸身上的鸡皮疙瘩,抬手一指男人,“厉君措你……”
厉君措眼睛一眯,曜黑的眸子中透出危险的光芒,“我什么?”
司徒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现在确实不是惹他的时候,该想想怎么脱身去救纪柔才是正事,“没什么,其实这都是很正常的,我也很理解……这个……”
司徒透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想到那天早上,自己在利斯特醒来的情景,更加断定面前这个男人无论男女,全都……
厉君措明白她的意思。今天杰森在吃饭的时候,将红酒洒在了身上,特地来酒店洗了个澡,在她眼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可他却只是冷哼一声,并不打算解释,毕竟她误会与不误会,于他来说都无所谓。
又毕竟,这个女人早晚他都会弄到手的。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震动了起来,司徒透向屏幕上扫了一眼,发现是聂明瑛打来了,心里担心纪柔,立即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聂明瑛声音十分焦急,“小透,我找到了,可是门口有人守着,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怎么办啊?”
司徒透也立即跟着急了起来,“你别急,我这就过去。”说完就想往门外走。
去路却被厉君措的一只胳膊拦住。
司徒透要是有把刀现在都恨不得对着哪只胳膊砍下去,“厉君措,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有急事,要算账以后再说还不行吗?”
男人的眉心微蹙,目光挑衅,“你去了就能搞定?”
不能,司徒透当然清楚,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想了想,她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硬着头皮看向厉君措,“那个……你能不能……”
厉君措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样说,又或者就在等她这样说,斩钉截铁,干干脆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