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月映图兰不识君
这个叫江湖的在想什么?“江大侠,不必了,素昧平生,不敢劳动!告辞!”说完,我转身就走。
一时情急,江湖拉住我的胳膊,江湖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对一个陌生的女子,特别是一个孤身一人的年青女子而言,的确有些过头了,脸上赫然飞过一片红云,不自然地致歉,“小姐见谅,江某唐突!”那双大手已然松开。
一个大男人,而且是一个习武的大男人,红脸的样子真的蛮有意思!我不会计较这些俗不可耐的礼数,哪里会怪罪他?于是,顺嘴说道,“无妨!”
“可否让江某送小姐一程?”江湖只是想与这个与青书极其相似的女子多呆一会,她身上有青书的影子!
算了,江湖人多半是这种死脑筋,和他没法理论!肥皂剧看多了,就是有这点好处,我现在大体知道这个叫江湖的是什么用意了,不过是为了在我这个假“青书”的身上寻找一点安慰!我相信,江湖对我并没有恶意,送就送吧,反正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我还真有点害怕。再坚持下去,就太矫情了,我欣然应允,“那就劳烦了!就在前面,请!”
江湖与我并肩而行,我知他不时地在偷偷地看着我,由他看吧,算我做了一件好事!
“敢问小姐芳名?如不便相告,江某亦不强求!”
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不对,是不可太方便的,在这个时代,女子的闺名是不可轻易讲与外人知的!那与我有什么关系?“风铃!”我干脆地作出了回答。
很快,就到了。我不便请江湖进院,只好就此别过。
刚进去,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李老伯,“老伯!”
“风铃小姐,老夫正找你呢!走,你不是要见水灵?”李俊恍忽看到门外有人,一闪而过,什么人如此鬼祟?得差人去瞧瞧,泄露了主上的行踪,可非同小可!“来人——”
“在!”
李俊使了个眼色,几个一眼就能看出有些武术功底的人蹿了出去。他们这群人,李老伯告诉我是一个特殊的民族,我看多半大有来历!
“小姐,请吧!”
“哦——好!”我将盯着那些出去的人的眼神收了回来,随李俊往水灵的居所而去。
水灵的气色越发不如初见时,难道真的快到吹灯拔蜡、娇花零落的时候了?多好的生命呵!我一定会让她好起来的!“水灵!”
“风铃,你……来了!”水灵被人搀抚着要坐起身子。
我边阻止,边说道,“水灵,快躺下!”
“你……也坐!”水灵说话都有点困难了。
“好啊!”我坐到水灵的床前,“水灵,今天好点了么?”
水灵点点头。
“那你好好躺着,”虽是盛夏,水灵的身体单薄,还是盖着一床锦被,被子的一角掉落下来,我往上掖了掖。
“风铃,你……芳龄几何?”
“我?!我17了,你呢?”水灵看起来应该比我要小吧。
“是吗?和我……呃……同岁!”水灵又在咳嗽了。
“真的!”水灵竟是和我同岁!“我是四月十六生,你呢?”
“啊?!”水灵睁大了眼睛,“我……也是!”
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一个是风铃,一个是水灵,而且又是相同的年龄、相同的生日,只不过一定不是同年的,因为我出生的纪年和她相差得实在太多!“水灵,我们真的很有缘!我喜欢弹琴、看书、下棋、唱歌、旅游……,嗯,大概就这么多吧,你呢?”
“我,我……不知道!我只能……看看书,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看着水灵失落的神情,我真的很有一种负罪感!“水灵,你别讲话了!我弹琴给你听吧,有琴吗?”这个我最拿手,我决定换一种轻松的气氛。
“嗯,在——那边!”
我顺水灵眼神所指处,在房间里一找便找到了,真的有!这个地方的设施还是蛮完备的,不对,水灵不会弹琴,那就是那位……那位白发族长用的吧!
我坐下来,一曲奏毕,水灵一脸的怅惘,“好听!……如果我……我也会……该多好!”
“没关系,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握了握水灵的纤手,为这坚韧可怜的姑娘,我的心隐隐作痛!
“风铃小姐!请借一步说话!”进来的是李老伯。
“水灵,我去去就来!你先躺着。”我跟随李老伯出了水灵的房间。会有什么事?
安庆宫
“给母后请安!”李鸿宇身为帝皇,虽是给圣太后娘娘请安,只须躬一下身体便可,坐至母后左首处。
“圣君,近日朝政可好?”为何儿子一脸的疲惫不堪?圣太后大为不解。
“朝中一切都好!”李鸿宇朗声回道。
“既然如此,我儿何以如此疲累?哀家只道是圣君为国事殚精竭虑!”圣太后娘娘拿丝绢擦了擦唇角,不动声色地发问。
难道母后听到什么风声?李鸿宇不温不火地回答道,“儿臣惭愧。”
“圣君何来惭愧之说?”看看你还有何托辞?圣太后娘娘看一不看圣君一眼,倒像是观起殿中的花来。
“这——,儿臣愚钝!母后若有话,请直言!”李鸿宇深知母后的行事风格,现在的情形才真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与其与她老人家转来转去地猜字谜,不如直截了当。
“好!”圣太后用力折下一枝小花,“圣君,你来说说,一个勤勉尽责的英明君主当如何?”
听其言观其行,这一关怕是蒙混不了!李鸿宇只得硬着头皮答道,“不贪不嗔、戒私戒欲,背负天下,胸怀四海,心系万民者,是为明君。”
“说得好!那么自认如何?”圣太后言辞咄咄。
“儿臣惶恐,世事皆由后人说。”
“是吗?!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茶饭不思,政务不勤,这样的君王不知圣君以为后人当如何评说?”这一句,圣太后不假颜色,“圣君!宫中流言蜚语,哀家早有耳闻。一个小小的将军女,就有如此之大的魔力不成?哀家一向以圣君为傲,也相信圣君一定以国为重,会处置好儿女情长,断不会因私废公。但是,照目前的情势来看,哀家虽自认一生阅人无数,这一次偏是错了、大错特错!这件事,圣君作何解释?”圣太后情绪激昂,痛心疾首地说道。
“流言止于智者。”李鸿宇深知,此时多说无益。方才退朝时,翔宇已透了风声给自己,说是母后若有似无提及风铃之事,颇为震怒!原来宫里宫外都有长舌之人,风铃的事情明明是在秘密进行,却是何人告密?李鸿宇双眉深锁。
“仅此而已么?圣君或者还有话说?”圣太后声色俱厉。
撇开自己的私心不言,雷氏一门于国于民劳苦功高,帮助寻找失女不违朝规、不动兵卒,有何不可?李鸿宇不觉自己有何不对,母后这是要干涉自己?是要挑战至高无上的王权,挑战帝皇的尊严吗?“母后累了,请好生歇息!儿臣尚有朝政料理,就不陪母后了,儿臣告退!”说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