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仪现出苍白的一笑,启了启干裂的唇:“……我尽力了……”
我腾出一只手拉开她的登山服,取水瓶洒了些水在她胸口,然后喂她喝水:“其实你已经很了不起。”
“我知道,”康仪伸出左手抓住我的胳膊,软绵绵地靠在我怀里,“可是还能吃到小妞炖的小公鸡吗?”
我收起水瓶,抬起了她的下巴:“我很少和人打赌,不过现在我担保你今天一定能喝鸡汤。”
康仪颤了颤嘴唇,露出藏在右手衣袖中的折叠的军刀:“要不是为了让你又一次不受到伤害,我早就割断了绳索。”
我取下她手中的军刀放入衣袋,竭力一笑:“以后还会有很多一起抽烟的日子。”
“难说某天还会同床共枕。”康仪脸上现出异样的光彩,“没有床,躺在你怀里数星星也行。”她摸了摸我的脸,“为了啃鸡腿,喝鸡汤,一起抽烟,偶尔在你面前撒撒娇,我得活着。”
看到她情绪趋于平稳,我开始作调整。
我把我和她的背包归拢,悬吊在一根绳索上,然后取对讲机与花酒联系:“花酒兄,你们距离顶峰还有多远……”
片刻,花酒的声音传来:“大约还有15米。你们情况如何……”
我对康仪笑了笑:“还不算太糟糕。”
花酒的声音再度传来:“明白了。我们会做好接应准备。”
我收起对讲机,让康仪趴在我背上,用绳索绑好,试了试攀登的绳子:“搂着我,我们慢慢往上爬。但是千万不要做一件事。”
“我知道了,”康仪轻声一笑,“即使想尿尿,我也拼命忍着。”我咳了一声:“那倒无所谓。只是我往上爬时千万不要往我脖子里吹热气,不然我一失手,我们会死得很冤枉。”
“在这种时候,我不会瞎胡闹。”康仪为我扶了扶变光眼镜,“不然以后我怎么吹嘘你英雄救美的传奇呢?”
“你可能是美女,我却不是英雄。”我调整着手上的绳索,“此时此刻,救你等于救我自己。”
“好吧,”康仪搂紧我,“先拯救自己,再拯救世界。”
我调匀呼吸,背着她向上攀爬。
肩负一个大活人攀登其实比负载笨重的行李具有灵活性,只是还拖着悬吊的背包,所以多消耗体力。
我尽量保持匀衡速度移动,以免体力消耗过大手足无力。
由于持谨慎态度,我不往上或往下看,象壁虎贴在石壁上一样运动。
渐渐地我感到康仪的体重越来越沉,肩膀充满酸疼感。
我更用力地抓扯绳索,结果双手手掌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绳索摩擦伤口让我钻心般疼痛,但在极限运动中,体力不济时疼痛往往又能刺激潜能以及求生意志。
康仪看到我流的血沾染在绳索上,也不时伸出套在手臂上的钢爪攀扯石壁,好让我减负。
我考虑过割断悬吊着行装的绳索,可是一旦抛弃行装我们就丧失了平衡,再说恰如猎人去打猎,怎能轻易扔掉装备呢?
在我的手脚如灌了铅般沉重的时候,上面传来了黑蜘蛛的呼叫声。接着,两条绳索抛了下来。
我振作精神,将我身上的绳索与抛来的绳索用扣环联结。
花酒和胡莉一左一右滑下来,搀住了我。
由于黑蜘蛛和三妖精在上面拉扯绳索,加上有花酒和胡莉辅助,十多分钟后我背着康仪抵达了顶峰。
放下康仪后,我拉着她在背风的地方走动。因为剧烈运动后若一下子躺在地上,有可能诱发心肌梗塞猝死。
登上顶峰的感觉总是令人欣慰的。极目远眺,所有痛苦都会释怀。而一路上所流的血汗,将凝成永不褪色的回忆。
放松了肌肉,我和康仪背靠一块岩石在草地上坐下。黑蜘蛛过来给我清洗和包扎伤口。
胡莉烧了一壶绿茶,摆出了各式糕点,招呼大家享用。
我们围在一起喝茶吃东西,充分享受置身于山水间的乐趣。
经过讨论研究,我们决定从坡度较为平缓的南面往大山深处探索。
整装待发前,黑蜘蛛又一次为康仪进行了足部按摩。她不发火时其实是一个好相处的女人。
下午的阳光不太强烈,映照着山上的景物,目光所及之处明丽动人。
我们开始从山顶向南面徒步行走。
漫山的花草之间点缀着青色的姿态各异的石头。有的低矮的树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儿,有的则结着奇异的果实。
有一种白色带紫斑的果实恰如小圆帽,非常甜。另一种与白色紫斑果实类似的金黄色果实,则甜中带酸,非常解渴。
有一种外形如黑色玻璃珠的果实甜而涩,而另一种象鸡腰子颜色绯红的果实我们没有尝试。因为在果实上残留有蛇吐的唾液。
走在我前面不断对景物拍照的三妖精被草滑了一下,向后倾倒。我本能地用地质锤一手勾一块石头,一手去扶她。结果没勾住石头,我和她倒在草地上。
大家赶忙扶我和三妖精。
“博士,快看,”胡莉指着石头,发出一声惊呼,“这是什么?”
我们一起闻声看过去,只见被我用地质锤划出一条痕迹的那块石头,划痕处现出碧绿的光芒。
我用地质锤再次有意识地刮去石头表皮,一块碧绿的颜色再次显现出来。
“这是上好的翡翠。”花洒瞅了瞅四周,“莫非我们处在一座宝石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