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芮晨随着她们的步调远远跟着,心下暗暗思索着今日雨纷扬和素玧究竟打了什么主意。这两人当中,他们对素玧的防备之心远远超过对雨纷扬,这对方也一定清楚,如果雨纷扬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反其道而行之,没打算对紫曈下手,而目的在于算计其余的人呢?
朱芮晨心间一动,脚步缓了下来,回头朝秦皓白他们所在之处望去。走出来这段路,已经隔了不少草木,看不到那边三人,也听不见声音。朱芮晨心里七上八下地盘算:若是正面动手,雨纷扬自是占不到上风,他又可能耍什么手段?
前面的紫曈与素玧还在缓步向前,越走越远,朱芮晨一时陷入两难,既不敢丢下紫曈不再跟着,又对那边的两位兄弟牵挂不已。
那边等待的三人当中,雨纷扬一直抱了双臂在石头上静静坐着,秦皓白与朱菁晨初时还在慢慢踱步,后来都觉得守着一个一言不发的雨纷扬实在尴尬难熬,就各自站定,沉默挨着工夫。
过不多时,雨纷扬忽然站起,缓步走近秦皓白,说道:“我听说当日在吉祥镇,那位羊大师为你下毒的手法,是趁乱将毒药放到了紫曈身上,利用你们二人形影不离,既没让她发觉,又躲过了你的耳目,是不是呢?”
秦皓白皱眉不解:“你怎忽然想起了这事?”
雨纷扬来到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不是忽然想起,而是来前便已想起了的。这当真是个为人下毒的好法子,既简单易行,又极易成功。你有没有听紫曈说过,她也用类似的法子对付过我?当时她为自己和我都下了毒,让我未加防备。不过,这一招若是由我来用,一定要办的更加稳妥,至少要让自己事先用过解药,免于中毒才好。”
说话间他从腰间摘下一个素色织锦香囊来,以食中二指夹着,轻描淡写地将其抛在秦皓白的胸前,又任其滚落。
秦皓白听出他话中意思,吃了一惊想要退步,才发觉双腿已经僵硬,身体就像梦魇缠身时的鬼压床,再怎样驱使也难以动弹。
朱菁晨刚向这边迈出一步,便再难行动,不可置信说道:“纷扬哥哥,你竟对我们下了毒?”
雨纷扬不急不慌地朝一边走去:“这其实就是以碧烟谷口的毒紫花为主的药剂,只不过经过素玧的一番调制,功效稍有不同,而且也没了气味,不会被紫曈察觉。你们与我共处了这一阵,足够全身僵硬上好一会儿的了。”
他们居然真的另有阴谋,而且不是由素玧动手,是由雨纷扬动手,钻的就是他们对雨纷扬仍有信任,并且仅仅防备了他动武这个空子。瞥见他步步远离,秦皓白急道:“你想做什么?”
雨纷扬脚下不停,嘴里说着:“放心,我说过今日没人想打紫曈的主意,一定说到做到!”
朱菁晨焦急叫道:“纷扬哥哥,都是我骗了你,你来朝我一人撒气就是,我绝无半句怨言!求你别去为难他们。”
雨纷扬没来回话,脚步声也已不见。秦皓白奋力喊了一声:“大哥……”却因中毒所致气息受阻,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个盛放了草药的香囊就掉在他脚下,想要避免继续吸入药粉就该闭住呼吸,但不去吐纳呼吸,又无法调运内力驱散已经吸入的毒物,秦皓白就这样陷入悖论,无可奈何。
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中了算计,被雨纷扬玩弄于鼓掌之间,秦皓白紧咬牙关,懊恼不堪,恨不得一时得了行动便去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