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芮晨呼了口气,对紫曈从头说起:“这事我也是此次听素玧夫人说了才得知。大约二十年之前,有位前辈高人手里掌握着《若水集》,担忧其落在心怀叵测的人手里,为害江湖,就想了个怪招,将《若水集》抄录了一遍,改动了其中不少内容,令其一多半的章节都是牛头不对马嘴,然后又找来五个门风最好的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将解析副本的办法传给了他们,同时毁了原本,想要用这样的办法限制这部秘笈的传人。也便是说,如果那五位掌门认为谁没资格得到秘笈,谁就别想看得懂。”
紫曈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位前辈是……”
朱芮晨点头道:“那位前辈就姓许,你听说过他的父亲,就是与小白的祖父留下过节的那一位。”
紫曈恍然点头,原来她就曾听说午天城仅有一名独子名为午倾方,也就是她的外祖父,原来动这番手脚的人他。她又问:“可那位前辈为何不将《若水集》传给自家后人?”
贺远志接口道:“当时那位许先生讲过上善若水两部秘笈这回事,说是《上善录》已经落在他的仇人手中,那些人定会费尽心机来寻这下部秘笈,他担忧自己一家无力护住秘笈,而且,也想就此隐遁避世,不再与人争斗,就想将这保守秘笈的差事托付给我们,让我们五人来替他选择合适的传人。”
紫曈又点点头:“如此说来,当时的许前辈是想要全家退出纷争,再不来参与江湖中事的。”
段荣捻着颌下的花白胡子说:“当时我等还没听过善清宫的名头,更不知《上善录》有何厉害,以及这《若水集》有何重要。只不过许先生为我们几个以及门人弟子都治疗过伤病,算是于我等有恩,见到他煞有介事地求我等帮他这个忙,我等便觉得,不过是为他守这么一段秘密,也没什么可推辞的,就答应了下来。”
紫曈道:“这么说来,是灵珏不想再遵从岳丈的意愿,想要要回《若水集》,就搞出这场乱子的。这倒是奇事,那位许前辈都想让后人退出纷争了,他的弟子竟然不安分,不但想夺回秘笈,还要对师父的仇人报复。”
朱芮晨道:“这其实也不难理解。两年前因为李家比武招亲的事,暴露了吴宫主与三公子的本事,也让世人看到了《上善录》的厉害。许家后人因此又开始担忧,怕将来善清宫的人得悉他们的下落,会去将他们一网打尽以除后患,更怕善清宫先他们一步得到《若水集》也就想先下手为强,都是有其道理。”
紫曈点点头,朝一直不发一言的秦皓白看了看。他们两家的这笔宿仇,他们是不放在心上了,而放在心上的人却大有人在。以朱夫人与胡昌兴那些人的观念做派来看,若是提前知道了许家人的情况,说不定真会去对其下手。灵珏的担忧也不是毫无道理。
唐万里老爷子笑起来声如洪钟:“当时我们五个都答应得十分痛快,又有谁想得到,时候过去了这许多年,竟忽然有人跳出来为这事为难我们五个老家伙,还搅得整个江湖不得安宁。”
他张口就是“五个老家伙”,实际上这些人中就他自己最老,段荣看起来五十多岁,贺远志、章武和卓冬琴都是人到中年,紫曈看得疑惑:“五位掌门在二十年前都年纪不高,想来都是年少有为之士,才能那么年轻就当上掌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