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白一样是在别扭。他自然会忍不住嘀咕,那两人之间到底有过些什么啊?雨纷扬顶着陆颖慧与朱芮晨的慢待也要坚持跟着,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是为了紫曈,而紫曈也在时时介意雨纷扬的反应,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眼下的关系却显然是比从前要近了一步,不像在善清宫时那般客套疏离。
心里似乎住着一个小鬼,在时时鼓动秦皓白还像从前那样过去将紫曈揪过来,逼问她到底出过些什么事,再去指着雨纷扬的鼻子警告他:那点心思放在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别来打我媳妇的主意!
他要真能这么做,紫曈一定顺心,周围这几人也都会跟着高兴,可惜他却不能!他很清楚自己该想的是:世上有纷扬这么出类拔萃的一个人对她好,如果曈儿真能跟了他,是个极好的出路,可比总把心吊在我身上好多了。
这是何其煎熬!时不时地,秦皓白真想撇下这帮人和这摊子事儿,自己一头扎到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自生自灭。
一路上紫曈与秦皓白平素只说些公事公办的话,并不独处。紫曈是一边担忧着雨纷扬对秦皓白心有怨恨,一边又与这两人都不便多说话,就这么一路别扭着。
朱芮晨私下里向陆颖慧说:瞧瞧那仨人可真够别扭的。
陆颖慧的结论很精辟:紫曈是无辜的,另两人的别扭都是自找。
他们这一次确定了目标,路上相互照应,又有朱芮晨妥善安排,行程就比紫曈他们过来时快了许多,才两天过去,就走了从永宁到碧烟谷全程的三分之一。
越往西行,人迹越少,有时大半天下来走的都是荒野地带,既不见人家也不见田地。偶尔见到些路人,也多是服饰特异的异族人,说着些他们没人能听懂的话。
这天途径一处村镇,七人在镇子边缘的酒肆中打尖,为免前面遇不到地方歇脚,都补充了不少干粮吃食。
正在饮茶休整的时候,路上又行来了三个人,在酒肆前下了马,为首的一人进门向掌柜买东西,两人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阵当地话后,那人转身朝紫曈他们这边看了看,来到朱芮晨、秦皓白与陆颖慧坐的桌前,拱手施了一礼笑呵呵道:“听闻几位贵人方才将这店里的饵块与腌菜都买了去。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出一点来给我们,以免我等到了前面无处觅食。”
紫曈等人听到他说着周正的中原官话,都转脸打量了他一番。这人看来在四十出头年纪,身穿灰色布袍,背着一只斗笠,乍看之下像个平平无奇的过往客旅,细看才发觉稍有特异,他面色黝黑,显然常在滇地生活,但五官周正,相貌堂堂,眉眼间隐隐透出一抹不凡之气。
朱芮晨看了一眼他的两名随从,客气笑道:“出门在外,相互照应些是应该的。掌柜,就将我等要的那些吃食分出三分之一给这位师傅好了。”
那人连声称谢,又在陆颖慧邀请下于桌边落座,说道:“小可姓贾名润,是从湖南过来这边贩卖茶叶的,不知几位贵人又是来此所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