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被我知道有三十三个之多,也就不会是十九个了。可无论那些庸脂俗粉再怎样对你念念不忘,我都知道她们在你心里毫无分量。”傅雪薇说得轻描淡写,转而又变得满腔激愤,指了东屋的窗子狠狠道:“那三十三个女子加在一处,也比不过这个小丫头对你更加重要。甚至你回了善清宫之后,我便看出,她在你心里的分量都已超过了李花凝!我怎可能容得她活着!”
朱芮晨只觉匪夷所思:“我重视曈儿是因为视她为知己,更是因为小白的缘故,我待她与对待小白颖慧他们无异。你怎能因此恨上了她?”
傅雪薇道:“你少来胡扯!无论你待她是何心意,她可是个女人!早在吉祥镇上见到你与她欢畅交谈的时候,我便知道她才是你身边的女子当中我最该杀的那个,我只恨那时我没来得及动手!”
朱芮晨又是心头震颤,思绪飞回了吉祥镇上与紫曈初识时的情景,失神道:“那时候,你竟也在那里?”
傅雪薇涩然苦笑:“果然,即便我提起这事,你都想不起来,当时的那个人是我。我竟会在你心中如此之轻,不过两年未见,不过是我脸上蒙了一层白纱,你便认不出我。”
朱芮晨登时醒悟,当时情景飞速呈现于眼前:定风堂的白衣蒙面女子擒了紫曈,以戳瞎她的眼睛要挟他投降。那个充满愤恨的声音犹自响在耳边:“朱芮晨,你还想装蒜!”
事后他无数次地回想琢磨,究竟那白衣女子是谁,为什么会认得自己,都未想明答案。这时才总算得知,那人竟是傅雪薇!那个被他调戏并不动怒,却因他相认不出而愤恨难平的白衣女子,那个事后还曾被他撕去了一大片衣襟的人,竟是傅雪薇!
“那个人……竟然是你!”朱芮晨自己也觉得无限诧异,他确实从没将傅雪薇放在心上,离开善清宫两年,再听到她的声音,竟也毫无察觉。
傅雪薇道:“她一个与你初识的小丫头,尚且可以与你自然交谈,还尽显默契,我这个曾与你肌肤相亲的人就站在一旁,你却认不出我,你叫我怎能不恨她?又怎能不来恨你!”
朱芮晨一怔道:“你说什么?”
傅雪薇指着他笑道:“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将无辜继续扮下去了?”
朱芮晨脑中思绪飞转,回忆翻回到更早的时候,回到两年之前的七月初八之夜。那一夜,在漆黑一团的破庙之中,大醉的他被女子的哭声吵醒,含糊说了几句什么,便闻到一股幽香侵到面前,两瓣软嫩的唇挂着咸涩的泪滴,送到了他的唇上,立时触发了他的满心迷乱。
朱芮晨只感到一阵寒意拢上全身,脸上血色尽去,颤抖着嘴唇道:“那时的人……也是你?”
傅雪薇却面容平静,从怀中取出了一件小小的物事朝他抛了过来,朱芮晨接在手里一看,那是个珍珠耳铛。随即从自己怀中取出了另一个耳铛与这个放在一处,两枚耳铛果然完全相同,别无二致。
朱芮晨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住。幸得陆颖慧及时相扶,才没有让他倒下。
陆颖慧见到这拼在一起的两枚耳铛,也明白了过来,震惊之余,对傅雪薇这份深切怨憎也多了几分理解。
这时前院的不少人众都被紫曈的惊呼与朱芮晨的逼问惊动,越来越多地冲进了跨院。
傅雪薇向周围几十人看了看,淡然笑道:“你们想知道他为什么事吃惊成了这样么?我这就来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他今日才知,前年的七月初八,陪了他一夜的那个女人是我!没错,我傅雪薇,早在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就失身给了他朱芮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