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白道:“你可不要乱来,我警告你,你真要动手,可有你后悔的时候。”
紫曈道:“你还敢来威胁我?我报复你们的手段可多的是,你便一条条来领教吧!”
外面的人一时静默。紫曈见她与朱菁晨一人一句地说话,完全没被他们听出破绽,不禁暗喜,打个手势示意朱菁晨做好准备,自己则躲避到一旁的廊柱之后等看热闹。
又听秦皓白冷笑道:“她显然埋好了后招想要吓咱们一跳,倒不如咱们先来吓她一跳。”
朱芮晨道:“不错,所以还是由你来打这头阵好了,不必客气,尽管出手。”
紫曈听得不解,不明白由秦皓白来打头阵为什么便可吓自己一跳,又为什么还有“不必客气”一说。这时朱菁晨站在院中,已将佩剑静静抽在了手里,全神贯注地听着。刚听见门外衣襟挂风的声音一响,知道有人要跃进门来了,朱菁晨便飞身而起,一挺长剑扑了上去。
这便是紫曈设定好的计划,她猜知以朱芮晨的滑头,这头一个飞身进院的一定是秦皓白,而他们进来时只会防备她发射银针,决想不到她竟会挺剑迎击,待见到她居然飞身迎上摆剑攻击,定是要被吓上一跳,自己这目的也就达到了。
只见一团青影飘上墙头,朱菁晨一剑直刺,他明白自己的武功即便偷袭也决伤不到秦皓白,又期待要将对方吓得魂不附体,所以手下丝毫未留情面,这一剑迅捷无论地当胸刺到。对方自空中闪身一避,与他一同落足于墙头。
朱菁晨剑花连挽,又是几剑飞快攻上,但见对方徒手在他面前一摆,朱菁晨便感到一股无形之力阻住了自己的招数,手脚都如浸入了深水一般阻力巨大。朱二公子当即愕然:这……是传说中的“顺水行船”?
朱菁晨招式随之一停,正想学着紫曈强调开口说话,却陡然看清,眼前这一身青衣、以掌力阻住自己招式的人,根本不是秦皓白,也非朱芮晨,而是一个甚为眼生的人。略一回想便想了起来,这人自己是在吉祥镇见过的,是那隐月居的主人,也是那个与哥哥朱芮晨一同冲进定风堂队伍救人的蒙面人,而且,还是这次帮忙出谋划策替他夺回解药和《上善录》的人!
朱菁晨已全面做好了应对秦皓白、朱芮晨与陆颖慧的准备,却独独没有去准备如何面对恩人雨公子的陡然现身。这一与雨纷扬照面,饶是往日里最最精灵古怪的朱菁晨也只有惊得呆了这一个反应。
紫曈见到雨纷扬,也一样是惊得呆了。而秦皓白、朱芮晨与陆颖慧三人站在门外,见到雨纷扬遇到紫曈手执长剑飞身上墙来阻击,也尽皆吃了一惊。
在这一刻,倒成了墙里墙外双方皆惊的场面。
朱芮晨很快明白了过来,感叹道:“她竟会使出这一招,当真出乎了我的意料。”
秦皓白则感叹:“好在上去的不是我,不然这一跳可着实要吓个结实。”
雨纷扬微微愕然之后,又露出往日的从容微笑:“想不到我与朱二公子重逢竟是这样的情形,不知眼下我是该先来赞扬二公子的剑法出众,还是该先感叹你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呢?”
朱菁晨无措道:“我……雨公子……你……”
朱芮晨飞身跃上,拉了他下地:“什么我啊你的?本来留你在家是为了看着她,谁知你比她还能疯玩胡闹。”说完开了院门放陆颖慧与秦皓白走进。
雨纷扬也落下地来,看看廊柱边的紫曈,又看看除了身高外都与之完全相同的朱菁晨,摇头赞叹道:“当真神乎其技。”
朱菁晨愣愣地看看他们,又使出朱二公子的终极绝招——朝紫曈一指:“都是姐姐教我的!”
朱芮晨摆出兄长姿态向他虚踢一脚:“还不快去将这行头换了出来见客?”
朱菁晨再不多言,扭头遁走。秦皓白、朱芮晨、陆颖慧与雨纷扬一同转头向紫曈看去,见她还是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模样发着呆。
秦皓白有些得意:“看来还是我们占了上风,将她吓得更甚。”
朱芮晨点头赞同:“不错,果然请纷扬打头阵这一招甚是高明。”
陆颖慧在整个过程中都只是跟着笑一笑,并不插言。雨纷扬则依如从前那般微微含笑,目中光华闪动地望着紫曈,等她先做反应。
紫曈终于说出话来:“你们为什么拉了纷扬来?而且……还让他率先进来?人家明明是客人,你们怎能这样对待?”
朱芮晨将脸一板,指了她教训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客人’?没规没据!你刚来善清宫时,我若是对这里人说:‘这位郁姑娘可是客人,你们要好好相待。’你作何感想?以己推人,你又怎能这样慢待纷扬?”
见他这个一直以来对雨纷扬最是防备的人竟是这种态度,紫曈更是惊讶得无以复加,又说不出话了。
雨纷扬爽朗而笑,好似春风拂过潭水:“你们还未看出么?她嘴上说得虽然客气,实则是觉得我头一次进善清宫,居然就这样不拘小节,不请自入,正在心里骂我无礼呢。今日怕是总要有一枚银针分配给我,我是躲不过的了。”
秦皓白、朱芮晨与陆颖慧一听都跟着笑了,“不错”“正是”地附和了一通。这个场面是如此地和谐,却又和谐的如此不合情理,着实让紫曈看得呆了。难不成自己这是在做梦?
“走,咱们到我那里坐着说话。”秦皓白说着便引一行人向他的跨院走去,又转向紫曈,“别在那里发愣,还不快去奉茶?”
紫曈呆呆地指着自己:“我……我去奉茶?”
秦皓白剑眉一蹙:“废话,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奉茶这事你不去做谁去做?”
女主人这说法着实令紫曈的心肝颤了几颤,可奉茶这差事她还是觉得陌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