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曈果然转为一脸忿然:“我总不能一辈子受他欺负!我擅长的是与人讲理,可他不来与我讲理,我便无计可施。”想起昨天被秦皓白逼问的经历,紫曈大为不忿。秦皓白本就是个霸道无忌的性子,从前对她还有着些男女之妨的顾忌,如今认定了她是自己的人,动手动口就全然放开。除了最后那层禁忌他还不敢涉足,其余再无疑虑,中间还曾将她封了穴道扔到床上不管,自己出去转了一遭。紫曈深觉自己已成了他手上的玩偶娃娃,毫无还手之力。她可绝不甘心这样过一辈子。
紫曈继续道:“他是练武奇才,我也不是笨人,这次你教了我剑法,我出门便料理了三个混混……”
朱芮晨吃惊:“你料理了三个混混?”
紫曈傲然:“正是!那什么帮的三个彪形大汉一同向我围攻,被我用了不到十招便尽数击倒在地,爬不起身。想来我若是练个十年八年,也不会弱于他善清剑仙了。到时我再好好研究一下《若水集》的金针刺穴大法,一样压过了他去。到时看他还怎能动不动便来对我用强,你不知他昨晚为了逼我说清从前的事由……”
朱芮晨忽然摆手打断她道:“等等,等等,你二人独处的细节就不必说给我听了。”
紫曈顿时满脸通红,急道:“你先别急着乱想!”
朱芮晨满面无辜:“乱想?我乱想什么了?我这人最是光风霁月,心胸坦荡,听说别人孤男寡女无论是在外露宿还是在家独处一室,都只会猜想人家规规矩矩,绝无沾衣捋袖越礼之举……”
紫曈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扭头便走。
“哎哎,你不等小白来了?”朱芮晨叫住紫曈,也觉察方才这玩笑有些过头,哪有做大伯地跟弟媳妇说这种话的?于是不自然地说:“我说话就这模样,经常顺嘴就溜出口……刚才我这套话,你别去与小白说哈。”
紫曈窘道:“我才不会去与他说呢!”
坐在上面的秦皓白已然抱起了双臂,皱起了眉头。说都说了,还想掩饰痕迹,当真过分。
朱芮晨道:“武功的事我劝你还是罢了。你没听过‘天妒英才’这词么?一个人本事太大,老天也是要妒忌的。你的智慧已算得上高明,又有超凡医术,还想再来学会武功赶超小白?哼哼,我怕你会因此折寿。”
“可是……”
“所以说呢,这被老天所妒的苦差事,还是交给我来的好。”朱芮晨很自我感觉良好地笑了笑。
紫曈被他这一搅合,浑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朱芮晨像是忽然想起一事,将手一摆道:“你先等等,小白叫你几时到这里来的?”说完用眼睛瞄了瞄周围,“在明知小白在家的情形下,还要说他的坏话,便要万分小心。”
紫曈一愣道:“你说他会在跟前偷听?”
朱芮晨冷笑着抱起双臂:“‘善清剑仙一诺千金,言出必践。’小白这人与人约好了时候,绝不会爽约不到,而只会早早来了等着咱们。”
紫曈忙向周围看去,将整个练武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连周围每一株树都细细分辨了一番,也未见到秦皓白身影。
“他自诩为高人,想要找他,得再往更高一点的地方看。到时你便会见到,那极高的高处,停着一个漆黑如墨的影子。”朱芮晨也不抬头,只捕捉痕迹地朝上方指了指。
紫曈仰头看去,果然发现好高的高处,坐着那个一直在偷窥偷听的人,而那个人,却不是“漆黑如墨”。紫曈讶异地指着上面道:“怎么……是白……白的?”
朱芮晨这才随着她向上看去,只见一条白线从峭壁上飞下,一身白衣似雪的秦皓白飘然落地,神情淡漠地向他们走过来。紫曈面对他这样白衣飘飞、宛似精灵的模样,全然看得呆了。
朱芮晨静静盯了他一会,朝他拱了拱手道:“恭喜秦少主荣膺定风堂堂主!”
一句话险些将秦皓白绊了个跟头,他没好气道:“你哪来这么多胡话可说?”
紫曈呆呆道:“你为何穿成这样?”
“很难看是不是?”秦皓白板起脸。
紫曈忙笑着摆手:“不不,好看得很,以后时常这样穿吧。”
“那你是说,我平素的穿戴很难看?”秦皓白脸板的更紧。
“不不……”
朱芮晨插口道:“她是想说你年少英俊风流倜傥,怎么穿都好看的很。你满意了没?”
秦皓白果然神情一松,掸了掸衣袖衣摆,“谦虚”道:“穿成这样有什么好?还未做什么便蹭了不少灰土。”
朱芮晨向紫曈道:“这下知道他为什么偏爱黑衣了吧?就因为他这人最不爱换洗衣物。”
紫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秦皓白又黑了脸道:“你少来编排我,我的衣物又不用自己来洗,有什么不爱换洗的?”
朱芮晨又向紫曈道:“听到没?他从不自己来做这些事,多亏你没去与他私奔,不然他这辈子的衣服都要由你来洗,别指望他会伸手帮忙。”
紫曈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秦皓白彻底怒了,抬手指着他:“朱芮晨,你我的账还未算清呢,你今日又来跟她胡言乱语,我方才在上面可都听见了,眼下还敢当着我的面又来说这种话?”不等朱芮晨回话,又转而指了紫曈,“还有你,什么你擅长与人讲理?你那是擅长强词夺理!我没有你那么牙尖嘴利,不用强还能怎样?”
紫曈愤愤道:“看吧,这人正是如此无可理喻。自己偷听不说,还来指摘别人。”
朱芮晨道:“说的是,他一大早叫咱们前来,只为听他胡诌白咧,真是有够无聊。我们走。”
于是朱芮晨与紫曈两人转身便走。
秦皓白叫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