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常身竟是一怔,一时无言以对。
秦皓白一直没有出声,完全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这时挑了嘴角说道:“我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思辨敏捷,原来少主夫人才真正是思路清晰,语锋犀利!”
紫曈听他开口,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补充,哪想到竟听见如此无稽的一句话,直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扭头皱眉看他道:“什么……什么少主夫人?”
秦皓白笑得很有几分幸福洋溢:“我真庆幸,你总算醒了,方才以我一人之力跟他们辩论,想办法让他们不来为难你,可真是累得我口干舌燥。你可知善清剑仙从来都是斗力不斗智的,逞口舌之快绝非我的长项。”
紫曈想起自己方才错会他意时的反应,赧然道:“可惜我没能及时会意,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
秦皓白道:“好说,等咱们出去之后,再好好向我赔罪不迟。”
这话透着暧昧又无限美好的遐想。两人目光相接,却都不自觉地想到:谁知还有没有机会出去呢?
章夫人冷笑道:“汇贤居上的血案,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揭开不提的。”
被噎的脸红脖子粗的唐九霄终于又找回了思路,跟着道:“正是如此!难不成你觉得,我等听了你这样一番说辞,便该调转矛头去对付万庄主,反而放过秦皓白这个曾经血洗汇贤居和锦刀门的恶徒?万庄主或有对手下管束不严之过,但他可没伤过我们武林同道!我等今日若再不将秦皓白这个武林公害除去,谁知他日又要有多少英雄豪杰命丧他手?”
万山岳点头道:“不错,万某确有伤及无辜的过失。不过还望众位武林同道着眼大局。诸位方才亲眼见识了秦皓白闯过弩箭机关毫发无伤的功力,试想这样的人时时将杀光咱们放在嘴边,又已经有过连杀五大掌门那样的恶行,若真让他有机会脱身,在场各位谁还能保证高枕无忧?谁还能保证自己的亲人弟子不会步汇贤居的后尘?”
鲁常身咳嗽了一声道:“郁姑娘,你一心想要为秦少主开脱,可惜光是那汇贤居伤损五大掌门的血案,他便难辞其咎。据老朽所知,关于此事,江湖中尚无一人听见过秦少主自己的辩解之词,他本人都已默认,你这样替他辩解,不是徒劳无功么?”
众人中更倾向于诛杀秦皓白的人这时便七嘴八舌吆喝起来:“鲁先生说的没错,他自己都没说话,你空口无凭说个什么?”“就凭你个小丫头,也想替他开脱这滔天血债?”“别听她巧言舌辩,她不过是在苟延残喘,拖延时间!”
紫曈蹙了眉叹道:“如今事情还是归结在,那五大掌门的悬案上面。”当下转向秦皓白道:“告诉他们吧,当时的情形。”
秦皓白微微一怔,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你从来不屑于向外人辩解,从未向外人说起过有关汇贤居那个事件的一个字。不过我希望你此时能向他们说清楚。”紫曈满面真挚恳切,“就像当初对我说的那样。”
从赤蝎洞里出来后,是他头一次向她这个“外人”解释了汇贤居血案的始末。
秦皓白冷淡地瞥了周围人众一眼:“说给他们听又有何用?他们难道会信?”
“他们信与不信都是他们的事。至少我要让他们亲耳听见善清剑仙的辩解,要让他们记得,你是亲口否认杀过那五个人的。为了我,你就辩解这一次,好么?这可是我第一次开口求你。”说到后来,紫曈已用上了恳求语气。
秦皓白望着她,心下也明白,纵使她再怎样智慧过人、思辨敏捷,也是无力解除眼下这困境,若真能多争取到在场一些人的同情,也便多了几分带她脱身的希望,比起救她出去,自己折损这一点点骄傲来澄清事实,又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