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曈冷笑一声,朝一旁踱了两步道:“想不到今日这聚会,竟还能请得到这么多江湖中的成名豪杰,连鲁先生这样的人物也都来了。真是令我意外的很。”
唐九霄道:“你有什么可意外的?秦皓白已是武林公敌,我等听说万庄主要除了他这一大害,自是应者云集。你本来出身正派,却自甘堕落去追随这样的嗜杀魔头,与我等为敌,也便不要怪我们将你与他同等对待!”
紫曈昂然看他一眼道:“唐掌门当真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如今我要辩解说令尊不是为他所杀,你是一定不信的了,所以我也便暂且揭过不提。可大伙既然都是打着除害的旗号来的,而今我也成了你们所谓这一害的同谋,那么孰是孰非,我就不得不来跟你们计较一番。”
她临时起意,打的是至少暂时引开众人注意力拖延时间的主意,心念电转,话由心生:“你们都觉得他秦皓白屠灭了汇贤居,又杀了锦刀门那二十余名弟子,另外又被扣上了诸如唐掌门父亲、章夫人夫君这样的血债帽子,就成了理应被你们联手讨伐的对象了么?殊不知,今日之会的组织者万庄主,这位让你们应者云集的领头人,其实人品远比他低劣不堪,手段远比他歹毒狠辣,你们这些人奉这样的衣冠禽兽为首领,也敢自命为替天行道的英雄?”
在场众人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见到紫曈的面,方才一直看到她是那样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本有许多人都还对她心怀同情怜悯,这时竟见她坦然面对众豪杰,侃侃而谈,透出一股与自身样貌极不相符的凛然之气,都不免觉得意外,而听到她语中锋芒直指万山岳,又都好奇她所指何事,纷纷提起精神想要一听究竟。
万山岳冷笑道:“你是明知情郎没办法带你脱身,便想要施展这挑拨离间的诡计么?万某的人品如何,江湖中人自有公论,可不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说了算的。你若是想说我为了擒拿秦皓白而抓了你做人质,这手段不算光明磊落,我已然为此对诸位同道作了解释。秦皓白有《上善录》在手,练成了奇高武功,却为害武林,我等想要杀他除害,不可力敌,自是只能智取。你已然表明立场要与他为伍,那么我等无论是拿你做人质,还是事后杀你,都算不得有违侠义之道。”
紫曈听了他这“情郎”的说法,就是心神一荡,险些走了神没去听后面的话,狠命定下神来,才道:“好,我郁紫曈明明确确就是善清宫的帮凶,那么你这种无所不用其极,要拿住我这个弱女子来当人质要挟他的行径,再怎样有违侠义之道,再怎样手段低劣,卑鄙无耻,下流不堪,我都不来指摘你!”
众人听她虽然说着“不来指摘你”,却等于是将万山岳已然骂了一通,都觉得又是好笑又是佩服她。有些人竟笑出声来。秦皓白一直没有吱声,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听着,这时也是面露得意微笑。自己这个媳妇,当真是有几分过人智慧的。
万山岳则听得面色铁青,而以他的身份,总不能公然与紫曈这样一个小姑娘对骂,所以只得暂且按捺,切齿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