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鲁常身、孙祥胜等一些秉性端方的人,既不眼馋秘笈,也不对他痛恨,敌对他只为“除害”,却显然对万家挟持紫曈的行径有些不以为然,甚至对她还有着一些同情怜悯。
另外绿芜山庄近年来也有些飞扬跋扈的名气,想必在场这些豪杰当中对他万家不满的,也大有人在。
面前这看似同仇敌忾的二百余名豪杰,可绝非铁板一块。
如今自己只有孤身一人,想要从他们手中救回紫曈,只能想办法利用这些人之间的矛盾,先搅合一番再说,说不定真可寻得突破口也未可知。
这位秦少主一向惯于解决一切事端都仰仗过人武功,还从未有过这样动用智谋的时候,这时真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如此了。
万山岳道:“秦少主良久没有开口,可是在细想对策?你的心上人如今在我等手里,眼下唯有两条路可行,要么自行去挑战这‘绝世三劫’,要么直接缴械投降,引颈就戮。不然的话,我等也只好让这位郁姑娘吃些苦头了。”
秦皓白忽抬眼看过来,冷淡道:“我良久没有开口,其实是在琢磨,我究竟做了什么事,令万庄主与万夫人认定了这女子是我的心上人?本来你们请我前来的那封信里,夹带着那么一张提及这女子的纸片,已是令我看得一头雾水。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你们以为,手里握着这样一个女子,便可以要挟的住我呢?”
这话一出,众人又都是一愣。
万山岳道:“秦少主如今再来抵赖说对这女子并无情意,怕是已有些晚了,你方才还说有意为她而闯这三劫。”
秦皓白唇现冷笑:“我真的说过?”
这下万山岳也是一愣。众目睽睽,方才秦皓白只是冷淡询问“你的意思是,若我闯过……”连后半句话都未问出,决不能因此断定,他就是有这意思。
众人都不觉将方才秦皓白的言语态度细细回思了一边,都未发现他有任何对紫曈情意的真切显露。大家不禁嘀咕:难道万山岳会错了意,竟然抓了一个对秦皓白而言无足轻重的女子来要挟他?
秦皓白已想得清楚,眼下若能撇清紫曈与自己的关系,倒是个为她缓解危机的可行之道。有鲁常身与孙祥胜这样的正直之人在场,如能让人相信紫曈纯属无辜,又对他构不成要挟的力量,就应该能保证她的安全。
至于万夫人所掌握的事,毕竟是空口无凭,也只好先见招拆招。
万夫人冷笑道:“秦少主,你之前行为太过明显,想赖也赖不掉了。我们对你近日来的行踪,可是了若指掌的。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物,朝秦皓白抛了过去。
秦皓白将万夫人抛来的东西接在手里一看,竟是紫曈的那支珠钗,上面明显有着干涸的血渍。紫曈摘下这支珠钗戴到结莲头上的时候,他是躲在附近看见了的。这时见到这带血的珠钗,他暗暗一惊,冷然道:“你们还是杀了那一家人。”
万夫人漠然道:“善清宫的帮凶,人人得而诛之!”
秦皓白望着珠钗,回想起自己抱着紫曈去到文娘家的时候,幼小无知的结莲竟然扯住他的袍角喊他“阿姨”,真令他哭笑不得。他个性里虽有漠视人命的一面,真正下手杀的却都是对他显露恶意的人,手上绝没死过一个这样的无辜柔弱之人。
那几日对紫曈暗中相护,见到文娘一家人的质朴善良,他也同样感觉到久违的温暖。此时得知竟连她们都死在了万家人的手里,他的恨意自是又加深了一重,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万夫人笑盈盈道:“这珠钗价值不菲,难道不是你送她的定情信物?这丫头竟这么不当回事,将其转手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