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夫人一回身,从身后提过来一个人,丢在身边地上,将手中金刀紧紧逼在了那人颈间,说道:“想必在场的朋友还有人不知道,这女子便是秦少主的相好。秦少主为了她,简直是头也割得下来。咱们有了她在手里,便不怕少主不来为咱们表演这连闯三劫的好戏了。”
周围众人一直在猜测万家手里握着什么重要筹码,到了此时才明白,他竟是抓了秦皓白的心上人。一明白了这个关窍,许多人都觉得今日剿杀秦皓白总算有了几分胜算,也另有胆小的人觉得,这一下可是将秦皓白得罪了个彻底,若今日有个疏漏,让他走脱,那当真后果不堪设想。
秦皓白望着倒在地上的紫曈,见她正自昏迷不醒,长发凌乱,雪白的脸上带着少许污垢,衣衫边角也稍有破损,想象着这两****究竟受了什么折磨,只觉得心如刀绞,怒气顿生,真恨不得举手便将眼前的众人杀个干净,将她救起,好好询问关怀。可眼睁睁看着那冷森森的刀刃紧贴在她颈间,便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幻想。
在这一刻前,他还一心想着再次面对她的时候,再也不去回避什么,无论如何也要向她表明心迹,怎想到与她的重逢竟是在这样的境地,竟是在这样一个决不能吐露心声的境地!心中之痛如同被毒蛇噬咬,这痛苦化作深深的痛恨。
他冷眼瞪视万山岳想道:我为了不让她牵扯进来,已然做了多大牺牲?居然还是被你钻了空子,将她擒了来。好,好,好,世上总算有了继陆齐声之后,又一个令我如此彻骨痛恨的人,那就是你万山岳!我不将你这绿芜山庄杀的鸡犬不留,誓不为人!
秦皓白心中波涛汹涌,却不形于色,目光冷冷盯着万山岳,琢磨着为今之计,只有自己手里也擒下一个对方的重要人物,才有希望换得紫曈平安。
不料万山岳竟先开口道:“秦少主莫不是想要擒下我来换你的心上人?须知道,万某虽然武功不敌,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你想擒下我,总也得用上几招吧?不知是你这招数快,还是拙荆手下的刀快呢?”
秦皓白又瞥了一眼万夫人手里的金刀,深知他所言非虚,此刻正如登临阁上那一幕,万夫人只需手腕轻动,便可要了紫曈的性命,而自己想要制住眼前这群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是手到擒来,却都要比万夫人这个动作麻烦得多了。
此计行不通,只能暂且按兵不动,另谋出路。
忽听人群中一人道:“这女子……不就是郁先生家的小姐么?上次在吉祥镇弥勒庙,秦皓白还是挟持了她才逃脱的。怎么她又成了秦皓白的相好?”
秦皓白扫了一眼,见说话的是个年纪在三十出头的男子,认出他是淮北杜家庄杜氏兄弟中的哥哥杜振涛,弥勒庙跟随郁兴来围攻他的,也有他们兄弟在内。
“杜少侠认出来了,不错,这便是郁先生家的小姐,是那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医。你们中曾在玉柳苑受过医治之恩的人,都该念着她妙手回春的恩德。想不到你们这些平素自居正派豪杰的人们,竟然使出了这种招数。自知武功不敌,便扯出这样一个不会武功、又曾施恩于你们的女子来要挟我。你们用不用为了一个武林盟主的头衔,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秦皓白说着将目光转向鲁常身。
鲁常身显然面有愧色,他之前与万山岳说起的顾虑,正是指的利用紫曈来挟制秦皓白这件事有违道义。当下叹了一声道:“秦少主,我等这番手段确实无礼,但一切皆因你近年来杀戮太重,逼得我等只能出此下策。”
那位孙祥胜孙掌门看了看紫曈,道:“这么说来,我这心悸的毛病,竟是这小姑娘给治好的?”
唐九霄忽然插口道:“我知道了,上一次在弥勒庙,秦皓白挟持这女子逃脱,便是他与这女子合伙演的一出戏!他们两人早已同流合污!上一次我们本就有了手刃秦皓白除害的大好机会,都是被这女子一手挫败。她既然已是善清宫的帮凶,那么一刀杀了都算便宜了她,拿她来要挟秦皓白又有什么不妥?郁先生向来大义凛然,深明事理,知道了此事也会秉公论断,绝没怪罪我等的道理。”
他这一说,立时引来不少人的附和。
章夫人一如往日冷森森地开口道:“她这样的神医,竟投靠了善清宫,甘做秦皓白的走狗,日后更是我等正派中人的心头大患。拿这样的人来要挟秦皓白,自是没什么不合道理。”
万山岳道:“唐掌门与章夫人说的不错,我等为了天下苍生再不任由善清宫肆意荼害,只得如此。”
“好,好一个只得如此。”秦皓白冷淡附和了一句,暗中急思对策。生擒人质不可行,讲理又难讲得通,为今之计,又如何能救得了她?他又望了一眼那口圆井:“万庄主既然自认为拿住了绝好筹码,又何必要我去闯这什么三劫?”
万山岳道:“万某已然说了,在场诸位想必都有心目睹秦少主这天下第一的神功,故而万某安排下这个机会请秦少主稍作展示。”
秦皓白冷眼朝他逼视过去:“你的意思是,若我闯过……”
“秦少主若能闯过这绝世三劫,万某与在场这诸位英雄,都绝不来寻少主与这郁姑娘的麻烦!”
一听这话,唐九霄先按捺不住插口道:“岂有此理?万庄主,咱们与你聚在此处都为诛杀这魔头而来,哪有任他闯过什么三劫,便放他走的道理?”
章夫人道:“唐掌门稍安勿躁,难不成你觉得,世上真有人闯过那三劫,还会毫发无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