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兴来说,她若跟了他便会祸事不断难得善终,秦皓白明明知道,那是事实!
“我……回来这里,你一点都不高兴对么?”紫曈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问道。
望着她这绝望惶惑的神情,秦皓白满心酸苦,却无法将实话说出。说了又能如何?带她走,让她以后天天去冒今日这种奇险么?吉祥镇外分离时一切都已想明,如今外面的状况只有恶化,从无好转,今日还惹上了定风堂这么一个麻烦,自己如何能推翻从前的决定,将她留下?
“走吧。你还想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秦皓白终究没去回答,只含糊以对。
紫曈双目已变得灰败无神,仍坐在草地上未动,转而冷漠道:“把我的剑还给我。”
秦皓白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挂在腰间的青元剑:“你又不会武艺,还要它做什么?”
“那本就是我的东西,我又没说送给你。你便该还我,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拿它自尽?我的命还没那么贱。”紫曈语气更显负气。
秦皓白情知自己的反应令她心冷,也无可奈何,解下短剑扔给了她,道:“这下可以走了?”
紫曈抱了短剑,朝旁边稍稍转了身,继续坐着道:“你自己走便是,无需再来管我。”
“这里荒山野岭之间,还不知走多远才能见到人家,你想自己走么?”
紫曈冷淡道:“总之不与你同行便好。你快点走得远远的,趁早让我别再见到你。”
秦皓白默然望了她片刻,真的不再理她,转身走去。
紫曈见他真的走了,身形很快隐没于树丛之后,才终于吃吃地哭了出来,瞬间泪流满面。
他那句问她为何回来的话便是当头一记闷棍,既是将她打懵了,也是将她打醒了。是啊,自己回来这是做什么?别人这么问也就罢了,如今连他都问出了这句话,连他都质疑了她回来的价值,那么这次回来,才真真是彻底没了意义。
自己还曾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来问他那句话,多么痴傻可笑?无论他当初对她是何情分,对她如何负疚,自己都不过是一个徒惹麻烦的累赘。明知如此,何苦还来自讨没趣?
紫曈哭了良久,直到哭得累了,才轻轻一叹,忍下心中哀伤,轻轻将裙摆拽起,小心翼翼地脱下右脚上浸透了鲜血的布袜,露出那个被弩箭所伤、仍在淌血的创口。
她哪里还走的成路?只不过因为听了那些话,对秦皓白负了一口气,再不想去依靠他而已。
她从挎囊中取出药品和绷带,刚刚将伤口稍稍擦拭。
旁边就猛然伸来一双手,一只攥了她的脚踝,一只取过她手中的药瓶,来为她敷药。
紫曈大吃了一惊:“你……又回来做什么?快放开我!”自己在他面前光着一只脚,还被他抓了脚踝,这成什么样子?紫曈用力想要抽回脚来,却完全无法做到。
“别动!”秦皓白低喝一声,又是怒气冲天。她又来这一招!继那次眼睛失明之后,又来这样向他隐瞒伤势!他只有故意用出假装离开的招数,才能发现她究竟在隐瞒什么。这个傻丫头简直是以祸害自己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