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道:“她虽然不是善清宫的人,但做过些什么事,我们一清二楚!你到底投不投降?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血溅当场么?”
望着朱芮晨,紫曈欲言又止,一时有些好奇,临到这样的情景他会作何选择。
朱芮晨紧皱双眉看了紫曈一会,沉声说道:“抱歉,我不能投降。”
紫曈竟然出人意料地一笑,道:“这就对了。你若真来投降,我们便再没了获救希望。你这样抉择,才最明智。‘夷吾公子’果然是个冷静理智的人,当真没让我失望。”
朱芮晨眼睛一亮,神显惊喜。这姑娘居然与他一样看得清形势,知道眼下他若投降,根本等不来其他人救援接应,他们三人会落得何样结果根本无可预测。所以听从那女子的要挟去投降,可是个下下之策,说不定害得他们三人都结局惨痛。所以虽然无视她的安危显得冷漠无情,他却也实属无奈,只能做此决定。这小姑娘临到这种危急境地,竟还有这样的头脑,还能与他有这样的默契,当真令他刮目相看。
朱芮晨也露出笑容道:“你还真是有豪气。没办法,这回是我害你丢一只眼睛,回头只好戳瞎我一只眼睛来赔给你了。好歹有个人陪你做瞎子,又是我这样的美男子,你也不算吃亏太大了吧?”
紫曈啼笑皆非,看向白衣女子道:“你放心,我之所以敢这么说,并非因为什么豪气,而是因为,我看出他们不会真来伤我,只不过还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留着我,一定有着其他目的。”
朱芮晨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下我佩服的倒不是你的豪气,而是你的智慧了。不行,第一次遇见了这么令我佩服的女子,可不能轻易放过,等这事了了,我可以考虑跟你拜个把子。”
紫曈笑道:“你怎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要个采花贼做哥哥?”
她话音未落,脸上忽然挨了那白衣女子掴来的重重一掌,立时身子一歪摔倒于地。
朱芮晨看得眉头一皱。
白衣女子冷笑道:“即便我们暂时不便刺你眼睛,却也可以给你点苦头尝尝!”
紫曈只觉得头晕目眩,脸上火辣辣地疼痛,挣扎爬起,抬手一摸,嘴角已渗出血迹。
白衣女子又揪起紫曈衣襟。紫曈向朱芮晨道:“快走!”
朱芮晨明白眼下便是自己尽早走了,才能让她免受更多折磨,于是微一点头,微笑道:“这位穿白衣的姑娘手段好生厉害,令我佩服的紧。咱们来日方长,我定会再来找你的!”说罢飞身而去。
紫曈见他身形消失,松了口气。只听那矮个男子道:“这女子该当如何处置?一起带去邵松山么?”
邵松山?紫曈觉得这地名听起来耳熟,没等想起来由,便被那白衣女子一剑柄撞了后颈穴道,头脑一晕,就此人事不知。
耳边依稀听见有人呼唤,身子也似被人推得动了动。紫曈无力地睁开双目,眼前是一片虚幻不实的光亮,跟前一人一身墨色衣衫,眉目俊美如画,饱含关切地望着她,还抬手为她理了理额前的散发。她正躺靠在他的臂弯里,只觉得这景象太过飘渺,太不真实。她想问上一句:“你来救我了?”却开了口,说不出声。
面前的他先开了口:“我来晚了,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再不会了。”说着,便收紧手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的声音那么悠远虚空,紫曈很自然地下了个结论——这一定只是个美梦。他怎可能忽然出现?怎可能如此温柔地说话?又怎可能对她如此关切,如此体贴?这根本都是不合逻辑的事。除了身在梦中,再没其它的解释。
不过……
紫曈忽然心头一震,脑中好似被一道亮闪照的雪亮。那天在镇外荒院,与他分别之前,他不是也曾对她温柔说话,对她极尽体贴关切的么?
这么多天以来,她都没有提起胆量去细细回思那一天的情景,一旦触及,都是身心俱痛,只在此刻的迷茫之际,她才轰然想起。
她睁大双目望着面前虚幻不实的他,心脏跳动之剧烈,好似要跃出口来。
没错,那天你以为可以带我走了,眼睛里显然闪着欢喜的光芒,你明明待我是真心,你明明是真的对我有情,我居然那么傻,居然不信,居然还要违背自己心意拒绝你,我真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只要你对我是真心,什么你连累我,我拖累你,有什么可在乎?我全都可以抛诸脑后。于我而言,世上还有什么事可以重得过你待我也有真情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