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平淡而过,紫曈与朱菁晨每日都稍作易容结伴上街,想要探看一下可有武林中人的什么动向,这期间又见到过几名成名侠客出现,可惜并未探查出他们有何目的。紫曈惦记着若遇见连环儿,要向她当面道谢,可惜并未如愿,连姜梓也再没见到。想想也可猜到,姜梓虽然杀了在场众人灭口,可以暂时掩盖住与师母的私情,可毕竟手刃了同门师弟,即使不会受到重罚,也不可能继续如没事人一般四处闲逛,想必至少是要回去门派思过的了。
紫曈时时屈指数着离开秦皓白的日子,想着他所说的那句“过几日便来找你们”,这眼看已过去好几天了,也未见他回来,连消息也再没听到一点。朱菁晨时常阴阳怪气地在她面前哼唧:“我好想念少主,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隔了多少秋了啊?”而一旦紫曈疑心起他说这种话是有何用意,便又被他机智灵巧地岔了开去。
眼见已到了八月十四,镇上处处张灯结彩,为明日的夜市做好了准备,时不时便听到烟花爆竹的响声,佳节气氛浓郁。紫曈不时想象能与秦皓白同游夜市,虽然也明白这只是痴人一梦,眼见佳节将至他却没有现身,却还是失望的很。
转眼又到黄昏时分,紫曈百无聊赖地独坐屋中摆弄着药品,见到一瓶青黛色药粉时灵机一动,用水调和了一些,取了一支毛笔蘸着,在自己的手腕内侧细细画了一个篆书“水”字,左右端详,觉得与朱菁晨、陆颖慧等人手臂上的刺青没什么不同,不禁沾沾自喜。
忽听房门一响,朱菁晨抱着一个小包裹钻了进来,兴高采烈道:“曈儿姐姐。”
紫曈叹道:“二公子,可否拜托你下次进来先行敲门呢?”
“给你送礼还要敲门?姐姐这架子未免太大了些吧?”朱菁晨挑挑眉毛,将那包裹放到桌上打开,取出一身茜草红的丝质衣衫来。霎时间屋中红光闪动,光彩耀眼。“我在街上找了好大一圈,也寻不见能与风吟吟那身衣服媲美的做工,只能委屈姐姐拿这身衣服来将就一下了。”
紫曈惊得闭不上口,那身红衣布料软滑,刺绣精细,看起来与风吟吟那身红衫无甚区别,比自己往日的衣衫华贵精致得多了。“你这是……送我的?这份礼未免太贵重了点。”
“姐姐无需客套,反正买它的钱是我从街上一个富户公子腰上顺手牵羊来的。”朱菁晨得意一笑,手里还掂着一只绸缎钱袋,“我便是想要看看,姐姐好好打扮一番是个什么模样,比那位风小姐如何。”
紫曈啼笑皆非,摆弄着那红衣,爱不释手:“不管怎样,真是多谢你了。我还从未穿过这样好的衣服呢。”
“想来郁神医坐拥玉柳苑,也算是个富户,还是靠着姐姐的医术才有了今日的名声,居然都不给姐姐买件上等衣服穿。真是小气到家了。”朱菁晨深表不屑。
紫曈喟然,当初那情形,纵是她穿了再好的衣服,又能给谁看呢?当下掀起袖口道:“给你看样东西,瞧瞧我画的如何?”
朱菁晨看到她手腕里的“水”字,笑道:“姐姐这般心急做什么?如今少主已然来了,你去求他让你加入善清宫,他自不会有何异议。”
“他已然来了?”紫曈大吃了一惊,失手碰翻了桌上调了青黛粉的杯子,将里面的青色药汁洒了出来。
“留神。”朱菁晨赶忙将那身红衣拿到一边,睨她一眼,“姐姐这般惊惶做什么?若不知道的,还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少主知道呢。”
紫曈魂不守舍道:“我……他现在哪里?”
“少主叫了成大叔过去问话,让我过来叫上你一起去见他。”
“好,我们这便走吧。”紫曈极力掩饰着心中欣喜,慌手慌脚地理了理头发衣衫。
朱菁晨扯住她衣袖道:“不忙,姐姐,你还记得欠我一个人情要还吧?”
“怎么?去见他还与此有关么?”
朱菁晨有些为难地笑着,道:“我想求姐姐,一会儿少主若是朝我发火,还要请你多帮我劝说几句,你还不是他的手下,他总该对你客气一些吧。”
紫曈奇道:“他为什么要向你发火?”
“是这么回事,少主一反常态地招了成大叔他们带了你回来找颖慧哥哥,却还要嘱咐他们不许来跟你说话。大伙都不明就里,私下里便纷纷猜测少主是何用意。”
紫曈想起成大泳与詹二娘打的那个赌,登时色变:“难道……你们竟然议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