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曈茫然不解:“那位计前辈既然是位元老级的人物,行事理当理智稳重,怎会有如此极端的想法?”据她所知,秦皓白杀害五位掌门的事并未坐实,而卓红缨身为那五大门派里的重要人物,若是伤在善清宫人的手里,这可就成了善清宫的一条重大罪状。先前听陆颖慧与胡昌兴、詹二娘等人说话的意思,她已可确定,善清宫人众绝不希望与正派中人对立,而是主张息事宁人。
成大泳皱眉道:“姑娘你不知道,计先生本是个知轻重的人,可那小狐狸是他的命根子,这才引得他雷霆震怒,失了理智。如今善清宫与外面这局势,想必你也了解一二,在这样的时候,我们这些人也不好为护着一个五大门派的人去跟计先生硬来。所以……唉!”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客栈后方的一片空地前,转过一个弯后,紫曈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空地上竟然站了三十余人,这么看来,倒像是善清宫主部倾巢出动。此时是黄昏过后,天色已暗了下来,不远处就是些稀疏树林,面前聚着这许多人,场面颇有几分怪异。放眼一看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丑有俊,傅雪薇与詹二娘也在其中,只未见胡昌兴。
前面背靠着一株大树坐着一名身着鹅黄色衫裙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娇小,面容姣好,只是哭得梨花带雨,不免失色几分,身旁还掉着一柄长剑,想必她就是那位卓姑娘了。她坐在树下既不动也不出声,想来是被封了穴道。这卓红缨相传是五大门派传人中资质最佳的一个,最有希望成为高手,只因此刻根基尚浅,自是不敌计翰一。毕竟世上能如秦皓白一般学艺十年便做成天下第一的人,还是凤毛麟角。
朱菁晨已去了脸上伪装,露出真容,正挡在卓红缨前面与一人分辨着:“计大叔,你看卓姑娘这样年轻貌美,做了你的试药材料有多可惜?不如卖我一个人情,将她放了吧?”
他对面那人身形瘦高,穿了一身墨绿袍子,是个年纪在五十上下的老者,嗓音沙哑低沉道:“我再说最后一句,你快与我滚开,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说着便朝朱菁晨探手抓去。
朱菁晨一边闪躲应对,一边道:“计大叔真要与我动手?我可不想吃里爬外帮着外人与你打架,只不过看这位卓姑娘如花似玉,死了太也可惜,才要劝你一劝。”
紫曈无语暗叹:这位朱二公子当真是劝人抓不住重点。
周围众人见计翰一又要动手,一连站出来十几人想要劝说阻拦。计翰一朝他们凛然一瞥,大喝道:“你们真想帮着这个丫头来与我作对?!”
众人都是一脸为难。正如成大泳所言,如今这局势,他们怎好为了一个五大门派的人与计翰一正面动手?
成大泳忽然拉了紫曈上前道:“计先生且慢动手,请听郁姑娘一言。”
朱菁晨见状,立时窜过来站到紫曈侧后道:“没错,计大叔你当我是为什么一定要来拦你?正因为我都是受这位曈儿姐姐重托啊!你不听我的劝,可一定要听这位姐姐的劝,她是少主请来的神医,更是少主与颖慧哥哥跟前的红人,她的话你可是一定要听的!”
紫曈扫他一眼,心想:这孩子怎地越说越像火上浇油?
计翰一冷眼打量着紫曈:“神医?”
紫曈知道眼前这事非同小可,自己合该尽上一份力,上前施礼道:“郁紫曈见过计前辈。前辈本是明事理的人,无需我这外人多言,只是眼下这事万望前辈冷静处置。如今秦少主已然因为五大门派掌门的事成了众矢之的,前辈若再伤了这位卓姑娘,势必引得外间更加仇视善清宫……”
计翰一陡然大喝一声:“够了!这年月任谁都敢来向我‘五毒药师’求情了么?你又凭的什么?凭你比菁晨的功夫还高?”话音未落便“呼”地一掌劈向紫曈面门。
紫曈大吃一惊,不等她作何反应,朱菁晨、成大泳与詹二娘三个身影已齐齐地拦在跟前,傅雪薇因站的稍远,慢了半步也冲了过来急道:“计叔叔切莫动手,这位郁姑娘可是咱们的贵客。”
计翰一顿住招式,沉着脸道:“你们都这么如临大敌做什么?我不过是吓她一下,让她别来多嘴多舌,难不成还真当我计翰一会去动手为难一个小丫头?”
詹二娘等人朝卓红缨看了一眼,也不好直说什么。您老这还不是正要为难一个小丫头么?紫曈却由此看出,这位计先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若能切中要害,劝他收手大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