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听见詹二娘一串爽朗清脆的笑声,紫曈才醒了过来。见自己仍躺在行进中的马车里,车帷紧闭,外面响着不疾不徐的马蹄声,听上去像是有好几匹马跟在马车周围。
只听詹二娘道:“原来这姑娘跟少主是这样的渊源,你这次打赌可是要输给我了。下个月的碗归你洗了。”
紫曈一听,便明白他们一定是从旁人那里得来了更多消息,知道她与秦皓白同行的原因了,也暗暗松了口气,总算用不着她亲口解释,她也不会被猜忌成少主或是陆公子的媳妇了。
成大泳哼了一声道:“即便少主带郁姑娘来是这样的缘故,也不一定便是我赌输了。”
詹二娘道:“到了现在你还嘴硬。”
一陌生女子声音道:“成叔叔你们这次又打赌赌了什么?说来听听呗。”
詹二娘笑道:“傅姑娘你们不知道,少主将郁姑娘托付给我们之后,大泳他竟一口咬定少主是看上了这姑娘,才让我们护送她的。还为这跟我打了赌,你说荒唐不荒唐?”
那傅姑娘道:“这也怪不得成叔叔怀疑。少主那样的性子,旁人想要跟他同行,都难得很,这次他竟会带了个年轻姑娘出来,的确极度反常。我倒是真亟不可待想要看看,这位郁姑娘是怎样的一个美人了。”
这女子声音柔美动听,又显得婉转多情,紫曈听后,很想看看她是个什么模样,听见她说也想见到自己,便理了理头发衣衫,打算撩开车帷去招呼。
这时又听成大泳道:“你看看,连雪薇也这么说吧?可不是我一个人瞎猜。少主让咱们不去跟郁姑娘说话,这种小孩心性,最显得欲盖弥彰。况且少主若真能对姑娘有了兴趣,说不定正好可以收收心,不再到处涉险。他们若是早早成了亲,还能尽早为咱们生个继承人出来,主人血脉也便有了保障。那岂不是大大的美事?”
紫曈刚要撩开车帷,一听这话,脸上轰地一热,再没敢出声,直想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只听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传来:“你们先不要就这事说少主的闲话。但愿少主不是真看上了这丫头才好。哼,郁兴来的养女。”
这声音冷峻威严,言辞又如此冷淡刻薄,令紫曈听得心里一凉。
那傅雪薇道:“怎么,胡爷爷觉得这姑娘的出身配不上咱们少主么?我倒觉得,依着少主这性子,想找到个情投意合的姑娘着实不易。若是他真看上了这姑娘,也不需去计较什么门当户对。”
紫曈愈发喜欢这位傅姑娘了。
那姓胡老者道:“我倒不是看不上她的出身,只是如今一说起什么医生大夫,我就想起了……想起了……”
詹二娘道:“是了,胡大叔毕竟是亲身经历了那场变故的人,对午御医深恶痛绝,这才恨屋及乌了。”
紫曈听得纳闷:变故是指什么,午御医又是指什么,难道善清宫还曾和朝廷里的御医有过什么过结?
成大泳道:“胡大叔也别急着这么说,这姑娘若是真是那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神医,她能为咱们善清宫效力的话,也是咱们的福气。”
傅雪薇道:“这姑娘既然年纪还这样轻,居然能是天下第一神医,真是难以置信。”
詹二娘道:“确实如此。话说起来,朱二公子那么好事的人,怎么这次竟没跟你们一起赶过来迎我们呢?”
傅雪薇道:“菁晨他虽然好事,倒还知道好歹。见到陆公子受伤未愈,他也就主动留下来相陪,没有跟我们出来寻找少主。”
姓胡老者哼了一声道:“他自然是陪着陆颖慧,他们这两个娃娃又不关心少主安危,就知道陪着少主疯玩胡闹。”
紫曈心里着实纳闷:陆公子怎可能不关心他的安危?而且……秦少主冷酷沉默,陆公子温文稳重,“疯玩胡闹”这四个字,您老确定是用来描述他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