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到的地方确实不错,依山傍水之中还有这么宽阔的草地。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流水潺潺,山间不时传来阵阵的鸟鸣,仿佛大自然奏响的交响曲。她轻轻的呼吸着着带有泥土清新的氧气,比起幽风谷中的一切,这所拥有的美好来的太不切实际。仿佛一睁眼,便会发现这一切都只是梦境。
溪水清澈而透明,印出她的脸。她想,若是有一天她再无所求,便希望能够有这依山傍水的生活过完残生。有一座简单的农舍,不需要很华丽,但是她可以将它打扮的很温馨。她可以嫁一个朴实的良人,相依相靠。或者,再有一个可爱伶俐的女儿。一家三口,平淡幸福。
她想着,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她笑,水里的影子也在笑。
她看着,笑的更加好看。
水中腾起层层涟漪,溅起的水花猛然的打在她的脸上。刚才还好看的倒影已变得不成形,一刻石头随着腾起的水花落入水底。
“你这是干什么?”灵儿心中不禁有些恼怒,怒目的眼神盯着那张令人想要怜爱的脸。对于男人来说,那是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样貌。
对于她来说,竟看的有些让她厌恶。她本是选择漠视,可是她却又撞到她的枪口上来。
“对不起灵儿,我不是故意的。”路青青的脸上一脸无辜:“刚才那个石头绊倒了我,所以…所以我用力一踢。灵儿,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脸上带着歉意的表情,上前殷勤的拉住灵儿的胳膊。
虽然觉得这种解释有些牵强,但是她就当做是她无意的好了。安抚了自己的情绪,灵儿的怒气也消了一半,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她依然不自觉得将路青青的手抹了下来,她不想跟她如此亲近,即使是装,她也做不到。所以面对她的示好灵儿只是轻生回了一句:“没事,你下次小心就好了。“
路青青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懂察言观色,她已经极力的克制自己。可她居然从袖中拿出一张真丝的丝绣手帕,来给她擦脸。她虽然不懂得什么江南丝绣,但是即使女子便对这种东西有着天生的敏锐,她知道那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起得。
但是此刻她觉得她手中的丝绣那些花色与织线反射出的光亮蛰的眼睛生疼,她本能的转过头,躲避她的故作好意。
然而在路青青的心里,对于灵儿的故作疏离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路青青断然的认为,那是因为她依然对俊秀存有非分之想,所以作为俊秀身边的女人,她固然会对自己不屑一顾。她在嫉妒,所以她抗拒。
灵儿挡住路青青的手,倒退一步,声音烦操中带着厌恶:“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擦”
路青青依然不顾她的抵抗蹭上前去,她依然是那张可人的笑脸。一只手却死死的抓住灵儿的胳膊:“灵儿,都是我不好,我帮你擦。”灵儿极力的反抗,她只觉得胳膊生疼。路青青的指甲嵌入她的肉里,抬眼就可以看出白皙的皮肤上轻微渗出血迹。
“你这辈子估计都用不上这么好的丝帕,既然知道自己是山野里的乌鸦,就不要总是惦记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她的手更加用力,嘴角虽是笑容满满,眼眸中却有着藏不住的阴狠。
“你到底要干什么?”灵儿咬着牙,试图推开她,可手臂上传来比刚才更加强烈的疼痛。
“灵儿,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俊秀什么都告诉我了。我今天就是来警告你的。俊秀哥是我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若是让我看到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我会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的眉毛挑的很高,眼珠子怕是快要瞪了出来。
灵儿心中冷笑,俊秀是她的?是吗?俊秀可以是天下任何一个女人的,也可以拥有天下任何一个女人。
他可以娶到任何一个想要得到的女人,包括路青青。但绝不会是她,她痴过、傻过、痛过、疯狂过,如今她只想离他远远的。远到一辈子都不在相见,他曾是她一辈子的禁忌,而今他仅是他,已无瓜葛。
“够了”她的脸更加的惨白,眼中布满了血色,微蹙的眼眸盯着路青青:“他若是你的,你只管好你的俊秀哥,我也警告你,离我远一点。”她不敢在用力,只是轻微的甩动了下已经疼的麻痹的胳膊。胸口传来一阵疼痛,路青青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虽说她用的内力不强,可以让她痛,但是不至于让她死。她愤怒的看着路青青,痛的面部已经开始有些狰狞,捂着胸口半天都说不出话。
她还没有张口,看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路青青已经倒在地上“嘤嘤”的哭起来,也不知是拿来的这种演技,此时的她已经泪眼婆娑,哭的梨花带雨。她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即无辜又委屈的看着灵儿。
灵儿可笑不已,一步步的走进她的身边。她的黝黑的眸中带着愤怒与狐疑:“你在装什么,你想装给谁看?”她用了平生最大的声音对她吼道,她从没想过原来自己的嗓子可以发出如此震慑的声音:“你到底是要装给谁看?”她抬起手,一巴掌扇了下去。她真的够了,这种明明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女子,那一刻都忍不了了。
路青青没有躲闪,只是紧闭着眼睛一副柔弱无助的神情,轻微的歪了歪头。她见到她这副嘴脸就觉得无比的厌恶,这一巴掌她便是使了最大的力气。只觉得手腕猛然吃力,她的手却被拉停在离路青青的脸不到一厘米的位置,一只骨节分明强劲有力的大手将她的手箍的死死的。她抬眼看见俊秀冷厉的眼神,他的眼眸似是无数冰冷的刀刺直戳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