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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哪怕,已知道,诺言和誓言,都只是有口无心。

哪怕,已被彻彻底底,欺骗了一次,哪怕已,遍体鳞伤。

这一刻,她依然迫切地渴求,有一个男子,可以为她,倾尽所有,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这一刻,她依然急迫地渴望,这个男子,真的可以如他所言,绝不再负她,许她一世柔情。

虽然,她也知道,爱,从来都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情,不曾被离弃,不曾受伤害,又怎会懂得爱人。

但生性渴求浪漫完美的她,还是会不停的梦幻,梦幻,自己,真的是一个公主,乖乖巧巧,惹人怜爱,有父王给予关怀,有王子,给予真爱。

可以有委屈,可以有忧郁,但,从不会懂,何为伤,痛彻心扉。

脑子里,闪出那个男子,有些迷离的脸。

罗浩,你可知道。这么久以来,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呵呵,呵呵。

罗浩,你可知道,每每夜里,我一遍一遍翻着手机里你曾发给我的短信,每每电脑前,我翻看着我们的聊天记录,一遍一遍。看着网络里,关于你我的存在,看着文字里,你曾给我的关爱。看着你给我讲的故事,看着你说,小乖,小乖,以后,你就是俺的公主,是俺的一切,再不放开,无论如何,都不放开。

你可知道,那坚决的文字,是如何火一般温暖了我,又如何,冰一般凉透了我。

罗浩,你可知道,我想你,可是我不敢跟你说,就像开满梨花的树上,永远不可能结出苹果。

我想你,可我不敢跟你说,就像高挂在天边的彩虹,永远没有人可以触摸。

我想你,可我不敢跟你说,就像火车的轨道,不会有轮船驶过。

我想你,可是我不敢跟你说,我怕就算我说了,你的心,也不会有任何的纹波。

我怕我说了,你会再狠心的告诉我,别做梦了,你的心里,从不曾有我。

我在疼痛中,已深悟明了,你,再也不会属于我。或者,从未属于我过。

我又何必,苦苦这般,犯贱的,把自己的心,油煎火烤。

呼吸着男子身上的味道,她想,她该真的,真的,放开这一切了。

不会再留着你的短信不舍得删掉了,不再一遍一遍地回看我们的聊天记录了,不再眼巴巴地盯着手机期望你的电话了,不再整天挂着QQ等你现身了,不再每天望着远方幻想你会找我了,也不再守着对你的爱,苦苦伤害了。

罗浩,我爱你,毫无希望地爱到了现在。

罗浩,我爱你,爱过了整整一个曾经。

曾经,多情如斯,而今伤痕累累。

我伤过了,痛过了,绝望过了,现在,我终于决定,要放下你了。

你不是我的良人。哪怕我是你的,你也狠狠的拒绝了我。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我极度渴望,一生被好好珍藏,妥善安放。

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捧我在掌里,放我在心里。

罗浩,这么久了,够了。

我不愿,再自我摧残了。

我没那么伟大,违着心说,祝你幸福。

我只知道,我会幸福。

因为,他爱我,比你多,多太多,太多。

从此,不再想你,不再念你。

从此,赶你出我的心里。

从此,我不再当自己是你的小冉,你的小乖,你的小娘子。

罗浩,再见。

她更加往男子的怀里蹭了蹭,像一只小猫,寻找着更加舒服的姿势。

今生,就依恋这个怀抱吧。

今生,就依靠这个怀抱吧。

今生,最后再相信一次,地久天长。

若有来生,再不愿成人。

若有来生,再不愿谈情。

若有来生,愿做成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态。

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绿荫,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黎聪,我们,回去吧。"

我们,回去吧。简单的话,却火热了黎聪的心。

我们,这个女子,说,我们。

一瞬间,他差点要控制不住满心的狂喜,莹亮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好温馨的两个字。

我们,好幸福一个组合。

暗哑了的声线里,夹带着无法遮掩的欢快。"嗯,好,我们回家,黎聪带小冉回家。"

黎聪的小窝,很小。

小冉穿着黎聪的浅蓝色的毛毛拖鞋,在房间里慢吞吞地,一点一点的看着。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却极是整洁。

整个大厅的主格调是黑白色的。木质的白地板,黑色的沙发,黑得晶莹剔透的玻璃桌,上面点缀着朵朵的白色花瓣。

正对着沙发的墙壁上,挂着炫黑色的大屏电视,沙发右手边,铺着纯白的厚厚的长绒毯,光着脚丫子踩上去,温适柔软。

小冉觉得,她永远无法抵挡这种被呵护的诱惑,索性坐了下来,轻轻抚摸,眼神却留恋在沙发后靠墙排放的厚木架上。

各个大小不一的空格里,放着各样各样的大小一小物什。

毛绒绒的心形小枕,粉红色的红唇靠垫,大红色的或站或趴或坐的可爱玩偶阿狸,翘着小尾巴的悠嘻猴,冰蓝色的挥着翅膀的水晶天鹅,带着小风车的棕色木质音乐盒,镶嵌着红色玛瑙的项琏,黑色的水晶戒指,浅绿中夹带着缕缕艳红的镯子,被蕾丝围了边的相框,相框里女孩灿烂的笑脸……,看着这每一件,盯着这每一件,慢慢地,它们都开始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烁起迷离的光。

那水晶天鹅是她送的,那小风车音乐盒是他送的,那项琏,那戒指,那镯子,是他们一起买的,那相片,是他为她拍的。

那些毛绒玩具,那些毛绒玩具,是不是只因为在网络上她曾对他说,爱上了这些纯纯的可爱的小玩偶,想拥有永不裉色的情人的吻,永不会变的爱心。

这个男子,这个男子。

端着冒着热气的白瓷小碗从厨房里走出的黎聪,走到女子身边,看着女子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忙把碗往桌上一放,坐了下来,抽出纸巾一边擦,一边开口,带着疑惑,带着心疼,"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小冉摇了摇头,扎进了男子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男子的腰,"没什么,就是想哭了。"

"就让我再哭一会,好不好。"

男子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出声,只有轻轻的,一下一下地拍着女子的后背。

小冉,你这,又是怎么了,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抬起头,看了看女子方才看着的方向,一瞬间,仿似明了。

这一架子,装着的,不仅仅是东西。

这里面,装着的,是他们的过去,这里面,装着的,是他,对她,满满的执着的情意。

有关她的任何东西,他从来,都从未丢弃。

丢弃,勾了勾唇,自嘲般地笑了笑,他如何舍得。

每一件,不管再小,不管再便宜,都因这个女子,在他的心里,变得无法衡量。

这,就是痴吧。

这,就是爱吧。

他黎聪,一生,只爱一人。

他黎聪,一生,只爱,这个女人。

上一次,他伤害了她,弄丢了她,这一次,如果她愿意,他将,再不放手,再不放手。

他再也不愿,黑暗的夜里,被相思腐蚀心脏。

他也再不愿,形单影只时,因为爱悔断青肠。

只有这个女子,才可以给他心的圆满。

只有这个女子,才可以让他爱的痴狂。

如果,真的有一个女子,源自于他的第七根肋骨,那这个女子,定然就是眼前的这个。

如若世间的感情真的就只有两种,那他亦义无反顾地选择,执子之手,相濡以沫,哪怕最终,厌倦终老。

相忘于江湖,怀念到哭泣的清绝,不适合他,他也无法做到。

所有的情债,情思,情种,情根,都因这个女子的存在,真真切切的存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有了她,抚摸的时候,是温馨甜蜜。

失了她,触碰的时候,是痛彻心底。

轻吻着她的耳廓,在那里低语,"小冉不哭,黎聪爱你。"

一遍一遍,如诉如泣,不惊天不动地,然却悄然拉近了,两颗心的距离。

女子抬起头,抹去泪水,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看着。

一点一点仰起头,一寸一寸向男子的唇瓣靠近。

她想要亲吻,亲吻这个男子的唇。

她想要吻,用满腔的炙热,不带有任何其它的情绪,只是想要,单纯的吻一吻,这个执爱自己的男人。

紧紧地贴上那两片温软,用小小的舌细细的抚摩。

黎聪没有动,任由女子抱着,让她用这种方式,倾泄着她内心的悸动。

良久,黎聪紧紧了手臂,狠狠地回吻了一下,"小冉乖,喝点粥,该休息了。"

说着,把女子圈在臂弯里,端起桌上温热的碗,拿起白净的瓷羹,舀了一勺,递到唇边。

六尺男儿,洗手为卿做羹汤。

这世间,能这般为她的,除了这个男子,再没有别人了吧。

原来,生为女子,在这个世间,最美最好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可以找到一个这样的人。

他爱你,接受你的一切,无论是你的开心的还是生气的,无论你是美丽的还是丑陋的。

卿卿我我地喝了粥,黎聪把碗放回厨房,走过来,把女子从毯子上拉起来,温柔的开口,"小冉,去洗澡澡,新的毛巾我放在浴室了,不过没有睡衣,我放了一件我的衬衫,你先凑合着穿。"

一边说,一边吻了吻她的额角。"乖,快去。"

光着脚丫子的小冉,双脚踩上男子的脚背,在他的颈间狠狠地吸了一口,"黎聪,你真好。"

说完,吐了吐舌尖,跑进了浴室。

留下愣愣地站在那里望着浴室,笑得傻傻的男子,猛地跳了起来,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他的爱情,回来了。

他的爱人,回来了。

失而复得的狂喜,失而复得的弥贵。

小冉,小冉,这段情,我将,绝不再辜负,绝不。

洗过澡的小冉窝在黎聪两米宽的大床上,抱着黎聪柔软的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还是这般的保持着他一惯的调调,极般地享受着物质所能带来的舒适。

而这个男人,又是那般的让人打心眼里喜欢,卧房里的布局和装饰,都那般的符合她的心意。

淡蓝的主色调,淡蓝的被套,床单,枕头,连同铺在地上的毯子,在灯光的照耀下,都闪着淡蓝的光。

蓝色。

她的至爱。

蓝色忧郁。

是不是,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

这一生,她会遇到什么样的人,经历什么样的事,受什么样的伤,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是不是,都是早已注定了的。

不管自己再如何挣扎,再如何挣脱,如何想死死抓往,如何想要得到,然而,该是你的,最终仍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如何强求,到最后,都是徒增悲伤。

躺下来,把枕头放在脸上,手不自觉地爬上了小腹。

不管自己再如何挣扎,再如何挣脱,如何想死死抓往,如何想要得到,然而,该是你的,最终仍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如何强求,到最后,都是徒增悲伤。

躺下来,把枕头放在脸上,手不自觉地爬上了小腹。

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如果不是那一纸报告,她又如何知道,这里已经生存着一个生命。

孩子。

想着,心又在生抽抽地疼。

孩子,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如那些人一样,去医院里把你打掉么。

还是像极少数一样,鼓起勇气,生你下来。

可是,孩子,我又该如何把你生下来。

未婚生子,你可知,在生我养我的那个地方,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父母,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孙子。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呵呵。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吧。

爱了,爱错了,总要为自己的冲动受到惩罚。

爱了,爱错了,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轻细的开门声传进耳里,闭着眼睛的小冉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黎聪走进卧室,看着用枕头蒙着脸的女子,勾了勾唇角。

她,是在害羞么。

还是,她在害怕。

大步跨过去,拿开了枕头,"小冉,怎么还不睡。怎么了。"

躺在那里的女子这才挣开了眼,看着面前男子被放大的脸,撇了撇嘴,"我怎么好意思睡嘛,我霸占的,可是你的床。呼呼。"

男子闻言笑了笑,拍了拍女子的脑瓜,"呵呵,真是难得,小冉什么时候开始,会为我考虑了。呵呵。"

"没关系,我不介意小冉霸占我的床。如果小冉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你连我的人一起霸占。"一边轻抚着女子额前的发,一边邪邪地笑着。

原本就一直躺着的女子面上猛地一红,握着被子的手一使劲,拉起被子蒙起了脑袋,"小冉拒绝跟思想不纯洁的人讲话。反正这是你的家,你自便吧。哼哼。"

话未完,就听到男子呵呵的笑声,满满的尽是欢愉。"好,我自便。呵呵。"

说着,站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床新被褥,放在了床边,又走过来拉了拉女子的被子,让她露出小脑袋,俯下身来,在她的眉心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小冉,晚安,记得睡觉不要蹬被子,天有些凉。"

说完站直了身体,欲抱起被子离去,却被女子拉住了手。

"黎聪,你去哪里?"

男子笑了笑,"我的床被霸占了,我又舍不得赶她下来。那就只好委屈委屈我自己,睡沙发去喽。呵呵。"

女子心中一暖。

这个男子,还是会这般的,揣测着她的心思。

这个男子,还是会这般的,照顾着她的情绪。

微微起身,跪在床边,伸出双臂圈着男子的脖子,在那怀里,轻轻蹭着。

"黎聪,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感觉男子环在背上的手臂微微一紧,她轻轻地深呼吸一下。

"黎聪,陪我一起睡吧,我怕黑,我怕冷,我怕一个人。"

"就单纯的陪着我,好不好,我们不抚摸,不亲吻,不嗯嗯,就单纯的陪着我,抱着我,好不好。"

"不要留下小冉一个人,好不好。"

说着,声线里,就又渗杂了丝丝暗沉,似恐慌,似渴望,似委屈,似心流浪。

男子听着,胸口一阵闷疼。

这个女子,这个向来独来独往成性的女子,何时,这般脆弱,让这黑暗,都成了心的枷锁。

这个女子,这个向来天地不怕随性的女子,何时,这般敏感,让这孤独,浸蚀了魂的自由。

是不是,没有结果的爱情,从来都是致命的杀手。

你再强大,都避不开那凌厉的刀锋,你再伪装,都欺骗不了那内心的疼痛。

你再微笑,孤单的夜里,都一样,无处可躲。

清冷寂寒的夜里,承载了多少男女伤心的往事,站在了爱的十字路口无助彷徨,情散了,孤独上场,只留下一个瑟瑟颤抖的肩膀。

莫名地,他想到了那首歌,白狐。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子,紧紧地抱着,"好,小冉不怕,黎聪陪着你,黎聪陪着你。"

"以后,每一天,黎聪都陪着小冉,好不好。"

女子闻言,抬起头,亲了亲男子滑动着的喉结。

寂静的夜里,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一床被子,一个被窝,两个人,紧紧相拥。

如同小冉说的一样,没有抚摸,没有亲吻,没有性爱。

只有,纯纯的,温温暖暖的,拥抱。

黑暗里,被温暖环绕的女子闭着眼,满足地微勾着唇角。

她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如同很多小女子一样,渴求的,不过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温馨的小窝。

每天上班前,有个人,一起吃早餐。

每天下班后,有个人,紧紧的拥抱。

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你炒菜,我做饭,吃过了,两个人,一起洗碗。

可以没有太多钱,日子可以平淡,却永不会失去,温柔的相伴。

或许,人世间,最美好的童话,不是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而是那些,一起度过的有关柴米油盐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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