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之一脸悠闲地看着叶远臻,她不表态也不出声,温玦站在一旁,感觉时间静止了好久,终于,在这场无声的博弈之中,吴敏之站了上风,叶远臻忍下心头的怒意,眯了眯眼睛,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吴敏之上前一步,逼近他眼前,说:“看来你还是在意她,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呢?”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叶远臻真的生气了,吴敏之心里一颤,这个连眼神都可怕的男人,终究还是让人畏惧而害怕的,她面上故作镇静,心里却早已乱了阵脚,她其实并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女人去了哪里,万一她只是自己走了呢,吴敏之底气不足,她手里只握着这最后一张王牌,却还无法保证这张王牌的时效性,她一直在跟叶远臻耗着,只是为了多一点了解筹码,自己其实心虚不已。
温玦忍不住问她:“敏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急躁了起来,没好口气地说:“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多管闲事!”
叶远臻冷冷开口:“吴敏之,我话不会再说第二遍,你要什么条件,现在提出来,我可以考虑看看,要是过了,你应该明白的,一个沈初见还不值得我这么大费周折,我会用最直接的办法,到时候撕破了脸可就不好了。”
吴敏之当然知道他是能做得出来的,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谦谦公子,他一向是说得出就能做得到,这些年他黑白两道摸爬滚打,手段心机过人,狠辣老练的动作即使是她的父亲也不得不佩服。
吴敏之想了想,说:“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为难你,我只想和你跳一曲舞,就这一个条件,你可以答应我么?阿臻。”
叶远臻看了她一眼:“那可真是辛苦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吴敏之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那我们走吧。”她直接挽上了叶远臻的胳膊,丝毫没有在意温玦的目光,叶远臻也没有拂开她,他们就这样相携上了台阶,吴敏之向一旁的家仆使了一个眼色,很快,音乐声停,开场的那个主持人上了台,他施了一个礼,走到麦克风前面说道:“下面,是我们今天最后一支,也是最重要的一支舞,有请吴敏之小姐,以及叶远臻先生。”
他像开场时候一样,居然又从手里变出一支红玫瑰花来,长梗的玫瑰与之前的几乎没有差异,他神秘一笑,将玫瑰递到叶远臻手里,叶远臻瞥了吴敏之一眼,眼神中具是警告,吴敏之微微一笑,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答应了我的,不然……那我也不会遵守游戏规则了,我知道你的规矩,你也应该明白,我吴家的规矩。”
叶远臻当然清楚,吴家是靠什么起家的,以及它背后那些肮脏的手段,她还在他们手中,也许被关起来了,也许被绑着,也许……他不敢再往下想。
叶远臻按下怒火,冷冷地睨了那个主持人一眼,将他手中的花接过来,然后直接递到吴敏之面前,吴敏之一脸娇羞地接下,挽着他走到舞台中央,只是在外人看来,他们这样简直就是光明正大的眉目传情,浓情蜜意的紧。
众人好像早已遗忘了一开始的温玦,叶远臻气场太过强大,又足够的耀眼,他站到吴敏之身边,只让人觉得现在这对儿才是真的般配。
钢琴声响起,偌大的场地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叶远臻做了个请的动作,吴敏之攀上他的脖子,他手礼貌地抚上她的腰,只是这感觉却和沈初见相差十万八千里,叶远臻不由得想到沈初见,还有她那芊芊一握的腰身,谁都没有她那样的感觉,他觉得。只有沈初见才有那种感觉,那种让人一碰就心痒难耐的感觉。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他们起舞,旋转,不知谁开始从上面往下撒花瓣,金黄色的花瓣飘飘洒洒落下来,配着缓缓的琴声和优雅的舞姿,简直就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般,叶远臻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嘈杂和议论,有人羡艳有人夸赞,也有人嫉妒有人感叹,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一对了。
叶远臻立刻明白过来,他被人耍了,从头到尾,从一开始的邀请到后面的事情,他像个傻子一样的被人给耍了,他堂堂叶远臻,竟也有让人愚弄了的一天!一切却是因为一个女人,怪不得父亲曾对他说过,把女人当成软肋的男人做不成大事,他竟因为一个沈初见被人摆了一道。
吴家已经开始在下面派发礼包,大红的礼包描画着喜字,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除了舞台上的一个人,也是这次事件的男主角——叶远臻,他冷着脸停下步伐,将吴敏之的肩膀用力握住,“你有完没完了!”
他眼神变了,如豺狼般凶狠地看着她,似下一刻就要拔枪杀人的样子,吴敏之吓了一跳,反倒迅速冷静下来,她现在才清楚地明白了事件的走向,看来,是她父亲动的手了,那个沈初见现在恐怕应该在二楼的某一个角落里,亲眼看着整个事情的发生呢。
她忽的粲然一笑,努力踮起脚尖,响亮地在叶远臻脸上亲了一下,这下,人群中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和口哨声。
红色的礼包伴随着金黄色的花瓣洋洋洒洒一地,看上去煞是欢喜,叶远臻脸色已经黑的像是寒冬腊月的夜晚,他轻轻一用力,将吴敏之推开,冷笑一声说:“没想到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呢,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
叶远臻将吴敏之的手腕狠狠拽住走向一旁,温玦看着叶远臻拉着吴敏之大步向他走来,他不知道叶远臻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觉得他现在满脸都是怒意,仿佛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预兆。
“你要做什么?”温玦话音未落,他已经一手制住了他的手腕,温玦一个普通的大家公子怎么能抗衡的过叶远臻呢,他一个踉跄,紧接着就被叶远臻直接拽到了舞台上,吴敏之脸上也起了慌张,她拼命挣脱:“叶远臻!你不能这样!”
她急了,直呼其名,叶远臻冷冽一笑:“怎么,不叫阿臻了。”
眼看已经走上舞台中央,吴敏之彻底没了主见,她哀求:“求你,不要这样,我可以放了她。”
叶远臻脚步一顿,吴敏之急忙说:“真的,你不要这样,我一定会放了她的。”
“她在哪里?”叶远臻果然问道。
“应该是我父亲把她带走了,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但你要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我也不能保证我父亲会把她怎么样。”
吴敏之在赌,赌那个沈初见对他的重要性,叶远臻停了一下,却没有放手,他故作思考,才说:“我说过,不要试图猜测我的想法,更不要试图用什么东西来威胁我,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资格。”
他强硬地将他们拽到舞台上,对着麦克风说:“让我们恭喜我的表妹吴敏之小姐,以及温玦先生。”
他将吴敏之手里的玫瑰直接塞到温玦手中,温玦恍若未知地拿在手里,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人群一片哗然,这算怎么回事?男主角也能随便换人。
吴敏之挣扎了一下,想要夺过麦克风,叶远臻速度更快,他将吴敏之轻易制住,然后一使劲,她就直直地扑向了温玦,温玦下意识地将她搂住,叶远臻率先鼓起了掌,他啪啪地拍了两下,接着做了一个手势,下面便有人开始响应,跟着鼓起了掌,一传十传百,许多人甚至是一头雾水就也跟着拍了起来,很快,吴家的管家就带着好几个家仆上来了,管家朝着叶远臻走近,微微点头示意:“叶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呢?”
管家身后的家仆一看就是练家子,个个孔武有力的样子,面色不善地盯着叶远臻,他如若未见,悠闲地说:“我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管。”
管家年纪已老,又自恃威严,叶远臻出言不逊,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虽是来气,却不敢和叶远臻直接顶撞:“叶少爷,好歹看在您姑母的面子上,还是不要过于意气用事才好。”
叶远臻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手势,很快,下面便上来十几个黑色西服装束的人,他们径直上来,为首的一个汉子站到叶远臻面前,一拱手道:“少爷。”
“带他们下去喝杯茶。”
管家惊慌失措地喊道:“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架起来,双脚离地的拖了出去,后面的家丁一看来者不善就欲动手,可是那帮黑衣人速度更快,还没什么动静,一伙五大三粗的家仆已经“老老实实”的跟在管家后面“退下”了。
为首的男人还没有动,他在等叶远臻的吩咐,“还有吴小姐和温公子,好生请下去。”
“是”那人利落地回答一句,直接将吴敏之和温玦带了下去,叶远臻虚掸了一下手心,幽幽开口:“各位今日前来,也见证了一桩好事,叶某作为敏之的兄长,虽是自幼亲厚,但毕竟女大不中留,今日祈缘,如各位所见,舍妹将玫瑰送予了温家大少爷温玦,心意已明,也遂了我的一桩心事,舍妹好事将近,做兄长的自然要有所表示,这样,我决定,先把我名下的三处江东的地产,以及浦南浦西的五间铺子添作为敏之的嫁妆,日后订了亲,再附加……江东郊区的一处铁矿,以贺新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