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黎蔓蓉从睡梦中醒来。瞧着还在熟睡中的上官延霆,黎蔓蓉快速地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离开。昨晚的一夜,就当做是一场春梦吧,黎蔓蓉如是地告诉自己。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上官延霆睁开眼睛。看着身侧冰冷的位置,他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一股冷意,迸射而出。其实,早在她起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来。不过他在等,想要看看,她会不会留下来。
坐起身,看着昨夜留下的痕迹,他的眼里迸射着狠戾:“黎蔓蓉,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吗?你越想,我越不会让你如愿。”
明明互相爱着对方,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不停地伤害对方呢?伤害对方的同时,何尝不是在伤害自己?
匆忙地回到家里。打开房门,只见顾封爵正站在阳台上,神情淡然地注视着窗外。他的周身带着夜间的寒气,似乎在那伫立许久。
见状,黎蔓蓉轻轻地叹气。她,终究还是辜负他。走上前,来到他的身边,黎蔓蓉与他一起注视着窗外,缓缓地说道:“封爵,我们去办理离婚吧。我,不能这样继续耽误你。”
听到她的话,顾封爵的眼睛微微地动了下。转过身,看着身边的女人:“昨晚,你和他在一起,是吗?”
黎蔓蓉不想隐瞒,嗯了一声,平静地说道:“昨晚我喝多了,然后……”
“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顾封爵淡淡地说道。
瞧着他的神情,黎蔓蓉轻声地说道:“我……还是抱歉,就算是名义上的夫妻,这样也是一种背叛。封爵,昨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她难过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瞧着号码,疑惑地按下接通:“喂,什么?妈妈病情扩散?好,我现在就去医院。”
挂掉通话,来不及与他说一句,黎蔓蓉便快速地朝着外面跑去。见状,顾封爵快速地跟了上去。当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的时候,顾雪华已经被送到抢救室抢救。
拦下一名护士,黎蔓蓉焦急地问道:“我妈的情况怎么了?”
摆动着双手,护士抱歉地说道:“这个我们不清楚,具体要等医生出来后才知道。”说完,护士便立刻跑去忙。
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黎蔓蓉的眼中绪满泪水。“为什么会这样……妈妈,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双手合十,黎蔓蓉默默地祈求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抢救室的门却始终没有打开。顾封爵看她的神经太紧绷,于是让她四处走走。在他的坚持下,黎蔓蓉只好答应。
失魂落魄地走着,黎蔓蓉的面容苍白着。这些日子来,她一直都很担心,顾雪华会在不经意间就离开她。因为担心,每天她都会抽时间来到医院陪陪她。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黎蔓蓉小姐?”疑惑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花婷芝正微笑地朝着她走来。
看到她,黎蔓蓉的眼里闪过惊诧:“是你?”
花婷芝来到她的面前,面带着笑意,说道:“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蔓蓉小姐,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伤心,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与他并不熟悉,自然不会主动提起顾雪华的事情。“没什么。”黎蔓蓉淡然地说道。
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容,花婷芝笑着说道:“嗯,其实延霆一直都很喜欢你呢。我知道,现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你。但我不会放弃哦,我相信只要时间长了,我应该能取代你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的笑容显得友好,虽然两人算是情敌的关系,但她却没有给她脸色看。“你会善待城城吗?”黎蔓蓉忍不住问道。
先是愣了一下,花婷芝点头,肯定地回答:“当然会,城城其实也挺可怜的,从小就缺乏母爱。虽然我没生过孩子,但我会尽全力地照顾她。”
黎蔓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眉头皱着。“他对你很好吧?”黎蔓蓉闷闷地说道。
他?眨了眨眼睛,花婷芝刚要询问,便瞧见她的朋友冲着她,喊道:“婷芝,快点,轮到我们了。”
花婷芝抱歉地冲着她点头:“那我先去忙了,有空聊。”说完,冲着她挥手,转身朝着前面跑去。
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黎蔓蓉刚要收回视线,猛然间注意到,花婷芝进的是……产科?“难道她怀孕了?”瞪大眼睛,黎蔓蓉难以置信地说道。
一想到上官延霆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黎蔓蓉心口一痛,泪水再次落下。“原来……呵呵,看来,我真的应该放弃了。”黎蔓蓉苦涩地说道。
手机铃声响起,瞧了眼号码,黎蔓蓉立即赶到抢救室前。医生看到她,抱歉地说道:“很抱歉,抢救手术失败。你们,去和患者告别吧。”说完,医生朝着他们鞠躬,转身离开。
面容苍白如纸,黎蔓蓉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往后退去。顾封爵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低声地说道:“蔓蓉,坚强点。”
泪水倾泻而下,黎蔓蓉立即擦掉泪水,快速地跑向抢救室内。手术台上,顾雪华戴着氧气罩,一脸的痛苦。泪水扑簌簌地落下,黎蔓蓉缓缓地拿开氧气罩。“妈……”黎蔓蓉痛哭道。
听到声音,顾雪华的眼睛动了动,艰难地转移到他们的身上。“孩子……别哭了,我……我已经……料到会有今天……”顾雪华吃力地说道。
使劲地摇晃着脑袋,黎蔓蓉哽咽地说道:“不要,我不要……妈妈,你答应过,要一直陪着我,照顾我的。妈,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离开我……”
看到她泣不成声,顾雪华的心情同样难过。只是现在,生死已经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封爵……”顾雪华举起手,顾封爵连忙上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阿姨,你别说话,好好休息。”顾封爵认真地说道。
摇了摇头,顾雪华轻声地说道:“我得说,要不然,没机会了……蔓蓉,你答应……咳咳……答应妈妈,和封爵在一起,做……做真正的夫妻,好吗?”
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黎蔓蓉呆愣住:“妈……”
“我知道,你……你还放不下他。可是,妈妈希望……你能和封爵在一起。你们俩在一起,我就能安……安心。蔓蓉,妈求你答应,要不然妈,死……死不瞑目。”顾雪华恳切地说道。
泪水还在那流着,黎蔓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她知道,顾雪华是希望她离开后,有人能够照顾她。而顾封爵,在她看来,是最合适的。只是,她并不喜欢他。
见她沉默,顾封爵开口:“阿姨,不要为难蔓蓉。”顾封爵如是地说道。
黎蔓蓉感动地看着他,这些年来,他一直默默地付出,她却什么都没办法给他。甚至于因为她,经常害得他难过。越是想着,黎蔓蓉的心里便越是自责。
想到花婷芝如今已经怀了上官延霆的孩子,她和他之间,也已经彻底结束。再纠缠,不仅对彼此,对后代,也是伤害。
想到这,黎蔓蓉深呼吸,点头答应:“好,我会。妈我答应你,忘记延霆,好好地和封爵在一起。”
如果这样能够让她走得安心一些,黎蔓蓉愿意答应。而且,她和上官延霆之间,如今是真的不可能了。
听到她的回答,顾雪华的脸上带着笑意:“封爵,你愿意……照顾好蔓蓉吗?”
“我愿意。”顾封爵简明扼要地回答。
有这两句话,顾雪华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开。缓缓地闭上眼睛,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那就好,那就……”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顾雪华缓缓地垂下手臂。
看着她的手从她的手掌中滑落,黎蔓蓉哭着大声喊道:“妈,妈!!”只是,无论她怎样用力地喊,顾雪华再也不会出现。
趴在她的身上不停地落泪,黎蔓蓉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般。“妈……”带着痛苦的声音,响彻云霄。
有的时候,生命是一件很短暂的事情。上一刻或许还在一起聊天,下一秒就天人永隔,生命,就是这样脆弱。
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顾封爵按着她的肩膀,低沉地说道:“别伤心,人死不能复生。阿姨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能够幸福。”
难过地看着他,黎蔓蓉伤心地说道:“以后,我再也没有妈妈了,除了哥,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看到他处于伤心中,顾封爵无声地给她安慰。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封爵低沉地说道:“你还有我。”
抬起头看着他,黎蔓蓉苦涩地笑着,没有说话。以后,她和顾封爵,就要相依为命。医生前来,将黎蔓蓉的尸体抬走。看着她远去,黎蔓蓉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嚎啕大哭。
“妈妈,下辈子,希望你还能做我的妈妈。我真的很高兴,这辈子能够认识你。妈妈,谢谢你。”黎蔓蓉真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