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两个杀手蹑手蹑足靠近门扉,手中各自持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黑衣覆面,还不及破门而入,一道尖利却轻微的啸声破空而来,两人急忙放弃前进的动作,身体急速回旋,这才避开了那把“当”一声插入门环里精光闪闪的匕首。
“是谁?出来。”两个杀手压低了嗓子喝道,四双眼睛警惕地在四周戒备搜寻。
一棵高大的树上,光秃秃地枝桠上几乎没有叶片了,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立在树梢,双手环抱胸前,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
一身华贵优美的紫衣,在黑夜中仿佛融为了夜色的一体,却又比夜色更多了几分神秘和华贵的光泽。
凤鸣渊一个利落的纵身落到两个杀手面前,邪肆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讥笑和嘲讽:“你们俩,是杀手?”
两名杀手目露凶光,狰狞而视,大刀横在胸前:“别多管闲事。”
凤鸣渊大方摆手:“你们要是想杀房间里的那个女人,我可管不着,不过,你们若是想动房间里那个男人,我可就要管上一管了。”九公子聚会的时候,他在公子夜莲身上施了一种无毒的奇蛊,当初,他还以为雪澜是假的公子夜莲,所以放心大胆地将蛊下在她的身上,没想到即便是杏空杏明也没有察觉到这种对身体一点危害也没有的虫蛊,子虫在雪澜身上,母虫在他的身上,所以,无论雪澜在哪里,他都能跟过去。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却脑袋一热就将那种珍贵的虫蛊放到了公子夜莲身上,后来再见到他时,才知道自己竟然爱上了这个男人。伤好之后,他离开了灵国皇宫,无声无息地来到水国,凭着母虫的指引,找到了寂寞侯府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公子夜莲,可是,他想要试一试,听凭自己的心的指引。
今晚,他赶到了这座寂寞侯府,正好亲眼看见公子夜莲走进了那个叫沉浮阁的房间,一身大红色的衣衫,还是如同他初见时那般妖娆魅惑,可是,该死的是,那屋里居然还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呆呆立在树上,一片茫然,虽然听不见屋里的两个人在说什么,可是,他却从窗口看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容,那是风雪澜,跟他从小结下深仇大恨的风雪澜,不过后来,幸亏有她,在奕国边境误打误撞救了自己一命。他从那扇敞开的窗户中,看见他们亲密的举动,映出他们拥抱的身影,他的心没来由地痛了起来,生生被撕裂的痛苦。
不是说,他们是义兄义妹吗?结义兄妹那也是兄妹啊。
他就那么傻傻地站在树梢上,看着公子夜莲的背影,和风雪澜,你一言我一语地打情骂俏,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该死的风雪澜靠到他的身上,他恨不得自己能立刻跳下去闯进去将风雪澜杀掉,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
公子夜莲,根本就是一个传奇一般的存在,他是神话中的人物,而自己呢?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虽然现在有了一个雾皇的身份,可是那么高傲一个神人,会愿意为了他而不顾天下人的眼光和看法,不顾亲人的反对,跟他走到一起吗?呵呵,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有何必要难为他?
两个杀手看着凤鸣渊变幻不测黯淡下去的眼神,暗骂一句神经病,趁着他幽深的双眼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时,一个杀手悄悄移身到他的身后,手中大刀一挥,突施偷袭朝他后背看去。
凤鸣渊确实是失神了,连大刀破空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背上传来灼烧般的剧痛,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很快,整个沉浮阁中,都弥漫上了这股血的味道。
凤鸣渊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后背上除了剧痛,就是一片凉凉湿漉的感觉,尔后,双眸一黑,失去了意识。
……
杏空杏明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这凤鸣渊跟主子命格犯冲吧?每次见面总是会有血光之灾,可怜,可怜。
下半夜的时候,雪澜体内的毒性终于消去了,墨倾宸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雪澜的五感特别敏锐,早就嗅到了院子里传来的那一片血腥气,心里虽然很着急,可是无奈却力不从心,该死的倾宸,简直是一头饿了半个月的狼。
身上随便披了件外衣,雪澜细步走出房间,月光之下,杏空杏明一个摸着下巴,一个叉着腰,盯着地上的三具“尸体”,还没商量出个处理办法来。
“哥,埋了吧?”
“凤鸣渊埋了倒是不错,这两个人埋了就有点可惜了,留下来可以栽赃嫁祸用。”
“凤鸣渊真死了?”
“没死……吧……”
“血流了不少,也差不多该死了。”
“死了算了,笨得可以,还撺掇这两个笨蛋去杀主子。”
“我知道了,这位雾皇大人,不会是把倾宸公子认成公子夜莲了吧?”
“有这可能。”
“那到底救不救啊,不救主子可是会杀人的。”
“那就救呗。”
“等等,等血再多流一会儿……反正你是医仙,死不了。”
“……”
雪澜不动声色走到他们二人面前,一起盯着地上的三具尸体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哎呀,我家门口有死人耶,谁杀的?”
杏空笑眯眯地举手:“是我。”
雪澜也笑眯眯地看着他:“原来是杏空大虾啊,久仰久仰。”
杏空脸色一垮,心里哭个不停,坏了,看主子这表情要坏事。
果然,雪澜立刻就变了表情,脸色狰狞不已,仿佛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凶狠狠地瞪着杏空,血盆大口大开:“该死的,你们是猪脑子吗?小爷让你杀了他们?小爷让你们把他们制服住就好了,他们死了,明天的戏小爷还唱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