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殿下,老规矩了,这笔帐,照样记在我公子夜莲身上,与旁人无关,后会有期了,四皇子。”
遥遥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神音。
云怜妩倒在地上,浑身血污,“嗷嗷”地哭着,满身的伤痕已经让她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云赤城的目光只是掠过她,随即便再度仰头看向公子夜莲消失的方向。
他的眸子再无平日的温和儒雅,而变成了跟毒蛇一样的冷,双眸中透着幽深莫测,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良久,他的目光才移了回来,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怜妃受了太大的刺激,已经疯癫,自此关入君怜殿中,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公子夜莲,你三番两次如此,到底目的为何?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熹微,晨光方动。
雪澜领着杏空杏明,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可怜兮兮地站在神武侯府门口,一脸无助的模样。晨起来打扫院子的老奴推开大门,正准备清扫台阶上的落叶,看到的,就是一个双手托腮满身沾满露珠的美丽女子,和身旁两个睡得极为深沉的丫鬟,那老奴和雪澜面对面呆愣良久,忽然将手中的扫把朝天上一扔,大喊一声:“鬼啊!”便落荒而逃,一边朝里跑着,一边口中还在大喊大叫。
“鬼啊,鬼啊,侯爷,夫人,门口有鬼啊……”
“靠。”雪澜不满地从台阶上站起来,拍了怕身上的尘土,拽了拽褶皱的衣服,“哪只眼睛看见我是鬼了,小爷我英俊美丽如花似玉,哪里像鬼了,睁眼瞎。”
杏明搓了搓朦胧的睡眼捶着酸痛的腰站起来:“他估计是看着主子你太像夫人了,以为你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吧。”他家主子果真有病,放着好好的绫罗大床不睡,偏偏要他们来睡这硬邦邦冷冰冰的石板。
雪澜没好气地嘟起嘴叫道:“什么叫像?本姑娘本来就是她亲女儿好不好?”
“可您这不是还没相认嘛。”杏空也起来了,稀里哗啦整理了一通自己的丫鬟妆,接着又帮自家主子整理了一回。
刚刚整理好衣装,侯府中果然就响起了一阵冗杂的脚步声,片刻,只见风之菊、风之竹扶着柳柔清,风靖一边护着爱妻,一边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蓝儿,果然是我的蓝儿,我就说今天早上喜鹊一直在枝头叫个不停,我的眼皮也一直跳,原来果然是我的好蓝儿来了。”柳柔清一边说着,一边把雪澜拉到一边,半带爱怜半带责备地问道,“听福伯说你睡在台阶上,那可不着凉了,怎么不回家来睡啊?”
雪澜撅起小嘴,开始撒娇:“还不是昨天晚上得罪了那个喜怒无常的储君殿下嘛,被赶出皇宫来了,女儿担心半夜叫门会吵到娘和爹恩爱,所以只好等到天亮了。”
柳柔清倏地红了面庞,一旁的风靖干咳几声,有些不自然道:“你确实有些欺君罔上了。虽然你是‘风行商行’的主子,可毕竟也只是一介布衣,平民百姓哪能跟皇室过不去啊?何况你还摆了人家四皇子一道。”风靖的模样有些嗔怒,但雪澜却对他眼中那一抹难得的宠溺更感兴趣。
雪澜暗暗吐了吐舌头,继而乖乖地弯下腰朝风靖二人行礼:“女儿知错了,爹亲教训得是,以后女儿自当小心行事,不敢或忘爹亲的教诲。不过……爹娘,我确实没地方住,能不能……”风靖闻言斜睨了她一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堂堂的“风行商行”之主,居然没有地方住,开什么国际玩笑,别的客栈就不说了,光是那个连锁店遍及六国大小城市的“一家客栈”不就是你开的吗?
不过风靖心中的一点小吐槽根本不影响柳柔清大喜过望,她拉着雪澜的手高兴道:“好啊,那你就住在我们这里吧。难得你肯来侯府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蓝儿,虽说你是我的干女儿,可我总看着你亲极了,干娘我一定拿你当亲女儿疼。”
一种久违的温暖用上雪澜的心间,就如同此刻柳柔清温暖的手包裹着她宿冻的手一样,很久不曾被父亲白眼数落,被母亲温柔关怀了,今天再一次又尝到。
“嗯,那蓝儿就谢谢爹娘了。”说着,她朝身旁的杏空杏明一使眼色,两人顿时心领神会,杏空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圆盒子,而杏明则抱了个长长的匣子站在一旁。
“之前认夫人和侯爷为义父义母,仓促中身无长物,今天女儿特地带了礼物来给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