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喝茶休息一会,我来。”宁雨倒了茶,款步走到床边拍拍青衣,青衣点头,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桌边。
宁雨坐到床上,一脸的不耐,轻舒一口气:“表哥,我和青衣跟你在这儿说了一夜了,你不可能一点都听不进去,疏毓是个好姑娘,你也不忍心自己喜欢的人嫁到那种蛮荒之地去吧,你起来好不好,别再折磨自己了。”
正如宁雨所说,自从得知乔疏毓今日大婚,两人好不容易腾出空来,便直接冲进了晏相府,对晏寒枫一顿教育,奈何这家伙就是不肯从被里出来,就这么僵持对峙着,一整夜。
千爱支走了晏府下人,一个人走进晏寒枫房里,那副正经八百的样子,看的宁雨和青衣也不免有些惊讶。
她随后笑笑道:“你们也在,我带两句话给晏大人。”
宁雨走过来,道:“好,你跟他说吧,我休息会儿。”
千爱一把掀开晏寒枫的被子,晏寒枫惊慌,青衣二人也不禁惊呆,这丫头今天竟如此无礼,这种事,一般都是只有上官单汐才干的出来的,可这人,分明就是千爱。
晏寒枫盯着她,道:“你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
千爱表情异常的漠然,淡淡道:“传我主子的话,第一句是要告诉你,有些事,一转身便是一辈子,千万不要错过一个爱你的人,后悔,永远都是来不及的。”
青衣和宁雨对视一眼,这是千爱该有的言论吗?晏寒枫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坐着。
千爱从袖口里拿出一颗红豆,交给晏寒枫,道:“这是乔姑娘给你最后的礼物。”
“红豆?”宁雨柳眉微蹙,道:“红豆,相思之意。”
“不。”千爱嘴角轻扬,一抹浅笑,淡淡的说道:“古有妇人滴泪成血,化作相思豆,今日乔姑娘以一髻红豆付君,恐怕是要你今后,见豆如见人吧。”
晏寒枫听后身子一颤,冷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千爱冷笑一声,黑眸微敛,轻道:“很简单,此去东瀛水路险远,若是遇上什么大风浪,恐怕尸骨无存,二则,乔姑娘这个人钟情的很,也烈性的很,她曾经出过的事,是她永远迈步过去的坎,也许明日,便会传来她自缢的消息。”
晏寒枫气的浑身哆嗦。
青衣心惊,问道:“那她为何答应远嫁?”
千爱淡淡的说道:“我家主子的决定,乔姑娘自是不会说一个不字,但她,也绝不会委屈了自己,她会上轿只因为割不断姐妹之情,不过恐怕也不会活的太久。”
宁雨有些慌了,忙问道:“既然皇后知她性情,又为何逼她远嫁呀?难道皇后忍心看着她死吗?”
千爱瞥了一眼晏寒枫,冷哼一声,说道:“因为有人不懂得珍惜,我家主子说了,与其看着疏毓活在痛苦里,不如让她死了。”
晏寒枫冲下床,死死的掐着千爱的脖子,满眼的怒火。
千爱嘴角一抹冷笑延开,却用尽全力吼道:“你现在杀了我也没用,轿子已到宫门,她必定要嫁去东瀛。”
青衣拉开晏寒枫,忙道:“寒枫快去啊,她还要拜别皇后和贵太妃,现在追去,也许赶得上。”
晏寒枫慌乱的穿衣,一个箭步冲出门去。
三人也冲出门来,但见晏寒枫跨上快马,绝尘而去。
宁雨眉头微蹙,问道:“还赶的上吗?”
千爱手捂着脖颈,为自己顺过气来,为了一个晏寒枫和乔疏毓,她容易吗?
听闻宁雨的担忧,千爱骄傲一笑,淡淡的说道:“我让他赶上,他就一定赶的上,快马都给他准备好了,韩琦,快马送我回宫。”
韩琦从暗处飞身而来,口哨一吹,宝马便至,两人亦跨上马,又是一骑绝尘。
匆匆离开,剩下惊呆的青衣和宁雨,这一个又一个的,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但愿是一出结局完美的戏吧。
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这上官单汐导的戏,还真就从来都没有失手过,不过,在赵祯面前,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