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值得信任,干脆,初锦抬脚往外走。幽暗的走道,过往的人并不多,前面大厅的喧嚣音乐,虽时常会传过来,却还不至于太过闹腾。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初锦找了个昏暗的角落,靠背仰着,终于把最想问的话给吐了出来。
电话那边仍旧只是均匀清淡的呼吸声,初锦在心中默念了有4秒钟,才等到他的回答。
“快了,就这两天。”事实上,回寮城根本还是个没影儿的事,可他却还能掰的跟真的一样。
初锦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雀跃,心情好了,自然也就有了问候他爷爷的想法:“对了,老爷子还好么?”
“他有什么不好的,比任何时候都好。”
“北京天气热不热?你还适应吧?”
“嗯,还好。”月清玦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疏离且莫然。
初锦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心中不免有点不安,思想斗争了许久,还是极其别扭的解释:“那个,刚才展澈是在开玩笑的,我最近一直在忙着飞跃那边的事情,你知道的。”虽然她这样说,很有可能被他反唇相讥,甚至他还可能冷冷的对她说:那是你的事!
但初锦还是顺应了自己的心,不希望他误解什么,听不听是他的事,说不说是自己的事。
远在北京的月清玦,颇有些受宠若惊,这丫头,先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她能解释,就说明她还是在意他的想法的,这若是换做以前,骄傲如她,才不屑做这样多余的事。想想看,今日,她主动打电话给他,又对展澈说的话做解释,她可是把他放在心上了?
先前的郁闷和近来的不顺,顿时一扫而光,声音是出奇的温柔:“嗯,如果没时间,星光那边就暂时不要过去了,别累着,多休息。若真要去,就让之年或者阳陪你过去,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到初锦的心坎里去了,就差没热泪盈眶了!喉间一滞,糯糯的开口:“没事,忙习惯了,也是一样的。再说,要是突然就不来,曼姐会有想法的,我可不愿给她一个,做事儿没有恒心的不好印象。”
月清玦就知道,他的锦儿,倔着呢!也就不再说什么。心中想着,得要赶紧回去了!
等初锦回到一号包厢,陆伊曼和展澈正在那拼着酒,一向以千杯不醉自诩的陆伊曼,此刻竟然面色酡红,醉眼惺忪的举着一瓶红酒,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嘀咕个啥。
初锦皱着眉头靠近,好醇厚的一股酒香,1947年的CHBLANC。如此优雅的一款酒,被她这样对着瓶口糟蹋,不知明天当她酒醒后,会是如何的一番悔天恨地?
“曼姐、曼姐,你怎么喝成这样?”顺势拿下她手中的酒,颇为不悦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展澈,他倒好,一副老神在在的自得样,丝毫没有喝多了的迹象。
“怎么了?她这是?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她走了也不过是半个多小时吧。
展澈也不遮掩,酷酷的撇嘴:“不过是玩了个游戏而已,奈何她一直输,也不知是故意让着我呢,还是我今儿的运气实在太好……所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不再质问,初锦只是冷冷的开口:“太子爷,时间不早,您是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呀!”
这是逐客令?
“我在等你,把你送过来,总要负责再把你送回去不是?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的罪过可就大了!”仍旧痞痞的模样,却多了一分明显的真诚。
“初锦,这些日子以来,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个傻瓜,也该觉出我的心意来了吧!”展澈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沙发的角落,那是灯光的死角,整个人都陷入黑暗,周围是一片的明暗不定。
陆伊曼慵懒的躺倒在沙发,以致搂着她的初锦,也跟着一道躺了下去。不知是被展澈的一番话给惊到,还是被陆伊曼喷出的酒气给熏到,初锦隐隐觉着,太阳穴突突的狂跳!
见她不语,展澈自嘲的撩了撩唇角,她显然是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从开始认识她到现在,就从未对他有过好脸色,这显然已经不是面子或者是魅力的单一问题了。心头除了恼怒,更多的是挫败和无奈,他竟然找不出一个初锦不待见他的理由。只是因为月清玦?
“刚才是他的电话?打那么久?你们之间真有那么多话题好聊?”展澈舒展了下略有些僵硬的身体,缓缓的起身,走向初锦……
初锦的头顶上方被一片阴影笼罩,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别人或许会对展澈心存敬畏,可并不代表她也如此。
冷冷的噙着一抹笑,初锦悠然的起身,与展澈相隔不到二十公分,近距离的相望。
那无所谓的表情无疑把展澈给惹毛了,一个箭步攫住她的肩膀,力量大得几乎要将之捏碎!原本俊逸的脸庞,也因此刻的激动情绪,显得异常狰狞!
“给你三分薄面,就敢对我视而不见?很好,初锦,你果真没让我失望!今儿就撂句话,小爷我还就是看上你了,信不信我能让你心甘情愿?”展澈的这番话,声音犹如来自地底,让人不寒而栗。
肩胛骨传来的不适,令初锦频频的皱眉,而展澈话中的意思,也让她十分的不赞同,“展少说这话,着实冤枉到初锦了。一,我并没有对您视而不见,事实上,我对任何不熟悉的人,都是一个态度,并不是特意针对你!二,您给我的三分薄面,我确实感到很荣幸!但至于看上看不上的,还望展少放过初锦,寮城的好女孩很多,我比较无趣,怕是不合展少您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