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禁不住心中一喜,在道观之中生活十来年,从未曾见过这般的情形,不由得心中便有些揣揣,怀着满腔激动的心情想要亲眼见证这一对小情人是如何的你浓我浓。
我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却始终围绕着强盛的祥瑞灵气,终是无法看清。
我气急,这里的灵气可真是充沛呀!
只是这般的充沛却是有些不好,非常不好!
我抬脚向前迈了一步,看不清!
再迈一步,还是看不清!
刚想迈出第三步之时,手臂却是被云惕一把抓住,我疑惑地回头看他,兴许是看出了我想要问什么,他倒是率先开了口:“再走一步便是瑶池!”
我满腔地热情被他那么一说瞬间便没了去处,只得悻悻地点头,收回了还僵直在半空之中的脚。
“谢谢!”我看着他,诚心诚意地道了一句谢。
“职责所在!”他放开了手,目光又移向了远处,仍旧是不清不淡地开口说着,那欠扁的口气听在我的耳中着实让我心头有些发毛。
我忍了忍,终是忍下了一拳挥向他的动作,转过头去只当未听。
便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再抬眼朝那边看去时,围绕在银河边上的灵气已是消散了开来,露出银河边上青青的草地,而那边的人影也已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哎!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感叹为何总是时不我待,该见的还是没能见到!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一道冷硬地声音乍然响起,将我神游天外的心神猛地惊回了原位,我心下一囧,看偷情这几个大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好我反应稍快了一步,这才没有出丑。
不知身后的人是谁,我利落地转回了身,看清来人后脚下差点被栽了一个跟头,那不是方才还处在池岸那边的两人吗?
怎的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便来了这儿?
弥漫的雾气将散未散,他们便从那雾气之中朝着我缓缓走来,男子一身紫衣,衣角上绣着朵朵墨莲,将开未开地扑洒在衣角翻飞处,行动间翻飞如墨,如踏步莲丛之中而悠然自得。
他头发高高束起,被利落地挽至头顶用一顶上好的白玉冠箍住,偶有垂下的一抹发丝轻轻飘过修长的剑眉,更衬得一双如古潭般深幽的眸子愈加深幽,且还带着一丝丝的冰冷和漠然。
他的身侧,一袭天蓝色衣裙的美丽女子小巧伊人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走着,待看到我时,眸中闪过明显地惊愕,只不过一瞬之间便已消失无踪。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同样看着我,那赤裸裸地探究让我心中有些不适,尴尬了半晌,我才轻轻咳嗽一声,唤道:“太子殿下。”
没错!
他便是我那便宜得来的未婚夫君,天君最宠爱的小儿子,太子天之梵!
想当日,他回宫之时,曾远远地见过他一眼,只是那时隔得尚远,看不怎么清楚,也没有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只是但凭着一个轮廓而和那通身无人能及的气势而一眼便认出他来,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的机智。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仍是重复着方才的问题。
“随便走走。”我被他那冰冷地眸光刺得心头有些颤意,随即垂下了眼道。
“可曾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他逼问。
不该看的!
他这么问倒是什么意思?
我一时之间有些不解,不知他为何会问这种问题,便闭了嘴不出声。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你若敢对灵灵有丝毫的不敬,我便不能饶你!”
他说完,便好似极为不耐烦,牵了那女子的手便要从我的身旁走过。
我一惊,他竟这般维护那女子,若是他们能成一对,那这太子妃的头衔是否便能从我的头上摘下,这般一想,我心中有了计较!
“太子殿下这是高看了子西,还是高看了你身旁的这位仙子!子西不过区区一个凡人,怎敢又怎能对这位仙子有半点的不敬!”我微微侧着身,勾起嘴角回道。
别说是一位会术法的仙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平常人,以我那三脚猫的功夫,若是想要对付也是不易,又怎会傻到对她怎样!
不过他若是能因着我的这一番话而上奏天君,解除掉我们之间的婚约那便是最好!
兴许是我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回过头来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薄薄的唇角微勾,竟是有着一丝不明的冷意。
“希望如此!”他脚步不停地从我身侧走过,只是在与我擦身而过之时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你我两人也不过是被逼无奈而已,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小心思!”
说完便拉着美丽仙子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我微微有些怔住,被逼无奈,我又岂不是这般被逼无奈,你这个天族太子还可努力一搏,争取自己的幸福,而我这个凡间的公主却是连反对的权利都没有,世事我何其不公!
空气之中一时间寂静得很,我也不想再说话,只是愣愣地站着,看着那天瑶池的水静静流淌,被清冷的月华耀出了潋滟的水纹。
我与他真正的会面竟是以这样一句“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小心思”收场,我是该笑他的自以为是还是该悲我的无法反抗呢!
经过这般的一折腾,我对于稍后的盛宴竟是多出了些许的期待来,若是天之梵能在宴会上禀明他老爹,将我与他的婚约解除,那可就是意外之喜!
我的心情稍稍舒适了些,便领着云惕往回赶去,算算时间,宴会也该开始了。
正往回走时,小仙娥凰儿急急寻了来,见着我一脸的急切,就差没有在眼眶之中包一哐的泪,好似谁欠了她百八十万一般面色暗沉。
“公主,你怎的现在才回来,宴会已经开始了!”见了我来,好似见了救星一般惶惶,上前便是拉着我的衣袖往前猛走,走了两步后似乎是意识到了逾矩,又堪堪停了下来,急急垂下头去:“奴婢逾矩了,请公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