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勍一手提着一盏灯照了照面前有些残破的门,想伸手去敲门又有点犹豫,便围着外墙走了走,找到比较矮的墙,他踮起脚尖去看,墙围着的宅院竟让人感到有些荒凉,一点也看不出事新建起的样子,更何况院子内都漆黑一片,静得有点瘆人,他嘀咕道,“不会没有人在吧?不是约好今日拜访的吗,看来我准备的礼物要白费咯。”说着,他低头去看抱在手上用红纸包起的盒子。
突然,院子亮了起来,接着“吱呀”一声,一扇门开了,很快,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披着黑色麒麟纹长袍,长袍由于重而往下掉,他两手抓着衣领将长袍提上去,深邃的眼睛不经意瞥到站在墙外的人,定睛一看发现那人是夜勍,淡淡地道,“夜勍你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啊?”
夜勍打了个哈哈,“我见房子是黑的,以为你不在嘛。”说着,他推门走进院子里,顺带将门关上。
“孤月。你既然在家,怎么不开灯呢!”夜勍疑惑道。
孤月用他细长的手指摸了摸脸,眼睛困得眯成了一条线,道,“我刚睡了一觉。”
“原来是睡觉啦。也对。难得休息,就该好好睡个觉。而且你连续几天都没有停止去追捕潜伏在平阳城内的血妖肯定也很辛苦了。”说着,夜勍将带来的礼物递到孤月的面前,“这是祝你乔迁之喜的礼物。”
孤月拿过礼物,笑了声,“什么乔迁之喜。我只不过是到一个新的地方睡觉而已。”
夜勍认真道,“怎么能不算是乔迁之喜呢。你等了这么久才终于得到皇上恩准搬离皇宫,又从王府独立出来住。这还不算是乔迁之喜。只是…”说着,他欲言又止。
孤月问:“你想说什么?”
“我明白你不想住在皇宫这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但不懂你为何放着好好的成武王府不住,偏偏搬到北漠山这个山郊野岭来住,还不带一个使唤丫头或者小厮?”
孤月瞧了瞧夜勍,“你不知道为什么?”
夜勍叹了口气,“孤月啊你就是猜疑心重,这世上还是有信得过的人的。”
“你不知道我家里都混进了你哥的奸细吗?除了你哥派来的奸细还有其他一些奸细。连我最信任的家都混有奸细,还有什么事值得信任的?”
夜勍也为自己哥哥夜凕做的事感到羞耻,“先不管在工作上你是我的头儿,但作为年纪比你大点的哥哥还得要奉劝你想法不要这么偏执,你总会找到你信任的人的,比如说我。”
孤月笑了声,“你?不。你不是值得信任的人。”说着,他转身走入屋内。
夜勍哑口,一边跟上孤月一边道,“我怎么会是不值得信任的人呢!”
“每派你去做一个任务,你有哪一件是做得完美的?”
“哪有。上次你让我去捉的那个涉嫌谋害五个村姑的血妖,我捉了呀。”
“然后呢?”
“然后…在逮捕的时候他差点逃走了,我便当机立断砍了他。”
“在派你去逮捕他前我是不是吩咐过一定要活捉,因为他只是涉嫌,还要盘问人是否是他杀的。”
夜勍不屑地道,“就算人不是他杀的,但他是血妖,杀错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孤月无语地摇摇头,“别为自己犯的错找借口。”
“哦。”
“那最近拜托你去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夜勍愣了愣,“去找那个小白脸啊?”
“没错。”
“还没找到他确实的踪迹,但已经跟着证人的目击方向去追寻了。”
孤月眼神闪过一下黯然。
夜勍看到孤月的表情有点惊讶,一直对待人情世故都很冷淡的孤月,竟对那个说书的小白脸如此上心,他又想起那天孤月去找小白脸时神情那么仓皇,不禁好奇,小白脸究竟给孤月施了什么迷魂药,“放心,再跟着线索找下去一定能找到的。”
“……”
气氛安静了下来,夜勍最怕气氛安静的,气氛安静便全身都没劲。
夜勍说:“要不我说一下花边新闻让你乐一乐。”
孤月倚在床榻上,手肘撑着桌子,用手托着腮,冷淡地盯着夜勍,“我对花边新闻没兴趣。”
“别这样。你肯定有兴趣的。这跟雨笙小姐还有点干系呢。”
“跟宫雨笙有干系?”
“对。”
除了夜勍以外很少人知道孤月与宫雨笙之间有种不可告人而又复杂的关系的秘密。
“且说来听听。”
“茗香楼的当家徐娘在几日前推出了她培训已久的新花魁,传说这新花魁的姿色可倾国倾城,甚至与雨笙小姐还貌美,所以在这位花魁还没正式出道前就已经弄得街知巷闻,全国人都在讨论她,更在她的出道之日使茗香楼乃至整个平阳城都很是轰动。”
“说重点。”
夜勍“啧”了一声,“别急!重点就要来!都怪你从不过问八卦新闻,非得要我先跟你说明白事情的起因。”
孤月瞪了夜勍一眼,“别废话好吗。”
夜勍吞了吞口口水,“好。雨笙小姐最近深居简出,没什么大事都不会离开闺阁,也不再接什么客人了,这些怎么说都怪你吧,好像是因为你跟雨笙小姐说了什么她才这样的。”
“……”
“徐娘对不再听从她摆布甚至反抗她的雨笙小姐很是愤怒才决定要重新推出一个新的花魁,本想借那个新花魁取代雨笙小姐,所以才给新花魁弄了那么隆重的出道仪式,而且当晚就有客人花了创了茗香楼历史的重金买下了新花魁的初夜。徐娘那时肯定沾沾自喜了,但谁知,好景不长,那个新花魁竟在初夜那晚被客人拐走了,到现在下落不明。”
孤月一听饶有兴趣,“那个客人肯定是迷恋不舍新花魁的姿色便把心一横将新花魁拐走了。”
“对。原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打听到拐走新花魁的客人竟是…”夜勍将嘴巴凑到孤月的耳边,孤月瞪大了双眼,“此消息当真?”
夜勍自信地说,“我收到的消息何曾有假。”
“或许他是动真情了。”
“就因为这样,徐娘也是个聪明人,也没敢跟他去追讨她的姑娘,只能将事情就此作罢了。”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在新花魁的出道仪式上见过那个新花魁。你猜新花魁长什么样子?”
“天资绝色?”
“眉目如画,朱唇涂红,明眸皓齿,身段曼妙,舞动起来婀娜多姿,配上随风摆动的红衣,更撩人心扉。更重要的是她长得像你在寻找着的小白脸。”
“你长得像小白脸。”
“虽然她穿女装,我也只见过小白脸几面,但是我绝对没看错,她跟小白脸长得一模一样,根据我多年跟你查案的经验判断,她要么是小白脸男扮女装的,要么很有可能是小白脸的亲生妹妹。”
“小白脸跟我说过他是孤单一人,他好像没有妹妹吧。”
“也有可能是小时候走散的妹妹啊?”
孤月将双手一握,心里暗暗打算着去茗香楼看一看,追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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