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最有可能是彩儿对她下的手,比如,彩儿给她吃的黄桃有问题。
“不一样的,是秦家六爷的孪生女害人,不是秦家长房六少爷的孪生女。”甘琳怕了,努力找理由试图安慰自己,却又控制不住的想,玳儿已经给她下过一回毒,若是彩儿真是玳儿的孪生妹妹,给她下毒,让她生红疹子死掉,也不是不可能啊!
难道,这一世是她代秦家六房嫡出的那对姐弟死了?
甘琳一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另外一手则指着彩儿,满是红疹子的脸皮抖动着,看上去格外恐怖。
“哇噻,姐姐出疹子了,我爷爷制的香精油抹了就好,要不要试试?”彩儿凑近了,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不出有一丝害怕。
香精油!
听到这三个字,甘琳小心肝儿猛的一颤,有个荒谬的念头浮现:彩儿的爷爷,不会就是前世秦家老花匠吧?
在前世,她得了秦家一个老花匠传授的独门手艺,据说是他家祖传制香秘方,不仅有一般方法制成的香料、香膏、香脂,还有一种提炼成香精油的方法,老花匠也暗中传授给了她,还让她发毒誓不得对外透露。
老花匠尽管传艺,却不肯收她为弟子,对秦家主子隐隐的有敌意。她怀疑老花匠是秦家仇人,只不过没等她搞清楚老花匠的身份,就被林良谦害死了。如今重生,难道老花匠的身份也发生了改变,他们又要以另一个方式见面?
“你爷爷也会制作香精油啊?”甘琳问了声,语气有些不太自然,不过听出来的只有秦煜,彩儿并没有听出来。
“是哦,我爷爷会做好多种好香的香精油呢。我去给你拿,等着啊!”彩儿说是去拿,两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也不挪窝,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直打转。
甘琳看到这丫头生动可爱的表情,也无法冷下心肠,丢了个眼白给她,笑斥:“小气鬼丫头快去拿来啊,会给钱的,不会白拿你的东西!”
彩儿大概觉得甘琳是个穷人,说的话不可信,瞅着秦煜,似乎在等他表态。
秦煜一直看着彩儿发呆,脸上流露出缅怀的神情,被甘琳撞了一肘子,才反应过来,看向那张跟玳儿一模一样的脸,沉声说:“只要能治好甘琳,要多少钱都可以。”
“好咧!”彩儿欢喜的笑着,转身跑了。
岛上的火仍在烧,火势没有先前猛烈,浓烟滚滚,让天空的阴云越发浓黑。彩儿的小身影很快消失在浓烟掩去的残垣断壁间。
甘琳痒得难受,却一直极力控制着没有抓挠,嘴唇都咬破流血了。秦煜没有在原地等彩儿,带着她上了已经靠岸的战船。
“少帅老大!”
迎上来的银袍小将兴奋的叫了一声,朝着秦煜肩头猛捶一记,又好奇的看着甘琳问:“这个丑得要死的女人是谁?”
甘琳狠狠的剜了这货一眼,郁闷得不行。
“叫大嫂!”秦煜简洁的说完,也没管对方眼珠子都快瞪掉出来,让他赶紧弄一桶热水,接着交待若是有个叫彩儿的小姑娘过来,赶紧带去找他。
后面,银袍小将处在一种强烈的震骇之中,嘴里喃喃有词:“原来得丑成这样的女人,才是老大的最爱,这审美观也太奇葩了吧?”
秦煜刚要进舱门,差点没撞在门框上。
半柱香后,甘琳沐浴干净,彩儿也拿着香薰油到了,不过她要求改变交易内容。
“我不要钱。”彩儿泪眼汪汪的说着,把双手背在身后,怯生生的说:“大哥哥,你带我去京城找我爹,我才把香精油给你们。”
就算有再多的疑问,秦煜现在也没空问,二话没说,答应了彩儿的要求。
等他用香薰油给甘琳抹遍全身,那种痒得钻心噬骨的感觉立减,甘琳惊喜的叫:“有效,没那么痒了!”
“我爷爷的香薰油肯定有效嘛!”彩儿在外面接了一句。
甘琳也听到彩儿之前要求改交易条件的话,扬声叫道:“彩儿进来吧,说说,你爹是谁呀,他知道你去找他么?”
原来,彩儿到家打开放香薰油的柜子时,发出了一块玉佩,还有爷爷留给她的一封信。
信上说,玉佩是彩儿爹留给彩儿娘的信物,原本是一对,七年前,彩儿娘生下一对孪生女儿,给女儿各戴了一块,后来彩儿娘带着两个女儿,在老仆的陪伴下进京寻夫,途中遇盗匪,彩儿娘抱着大女儿跳水逃生,老仆跟彩儿被抓,盗匪头子收了彩儿做女儿,连老仆也一起带回家,后来彩儿便宜爹战死,老仆凭着幼年在道观打杂学过一点算命的皮毛,在盗匪老巢里混饭吃,把彩儿抚养长大,如今官兵来剿匪,彩儿可以趁机离开,前往京城寻亲。
看完信,秦煜可以确定玳儿就是被彩儿娘带走的大女儿,而彩儿跟玳儿一样,都是他六弟的女儿,也是他的亲侄女儿,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她们姐妹流落在外。
秦煜让彩儿收好信跟玉佩,说了一句:“以后叫我伯伯。”
彩儿还没开口,甘琳不乐意了:“凭什么呀,你占我便宜!”
这话让秦煜听不懂:“占你什么便宜?”
“彩儿叫我姐,你让她叫你大伯,不是成心占我便宜吗?”甘琳说完,一脸嫌弃的看着秦煜,上下打量了两眼,又说:“虽然你确实够老了。”
秦煜忽然吃味了:“是啊,不像季三少正年轻。”
甘琳双睫忽闪忽闪,尔后坏坏的笑道:“秦大人是在吃醋吗?”
“丑成你这样的女人,也就是本大人不嫌弃了,你还当自己行情有多好吗?”秦煜挑眉说道,摆出“若是敢反驳,就要狠狠修理你”的架式,威胁的意味十足。
甘琳撇了撇嘴,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下次抹香薰油还得他帮忙,就让他嘴巴快活一下,姐不跟他计较了!
彩儿替甘琳打抱不平:“伯伯乱讲,姐姐才不丑,红疹子消下去,姐姐就变漂亮了。”
“彩儿,要尊老爱幼,伯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咱们不跟他计较。”甘琳眯眯笑着接茬,噎得秦煜被口水狠呛了一下。
随后,秦煜的眼神又转得阴鸷,盯着彩儿看了好大一会儿,看得她心里毛毛的,才淡淡的说:“彩儿,你爷爷制的这香薰油,治红疹的效果还真是好啊!”
“香精油效果好,不好吗?”彩儿弱弱的问,扁了扁小嘴儿,泪眼汪汪的,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顿时,甘琳忘了是吃了彩儿的黄桃才长疹子,也知了彩儿刁钻古怪决不是什么小可怜,母性大发,同情心泛滥,招手叫道:“别理他,这是一个被阴谋论腐蚀了脑髓的家伙。”
彩儿小心翼翼的挪过去,握紧甘琳伸出的手,只是垂头时,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表情。她以为秦煜没有发现,暗暗得意。
其实,以秦煜的精明,怎么可能被这小丫头糊弄过去,只是不说罢了。何况,这次秦家军水师以拉练的名义剿匪,是他一手策划的,他还有些事情要跟带兵的将领沟通。
秦煜来到外面,看到银袍小将,也就是过命的损友樊毅飞,互擂了对方胸口一拳,他的身体纹丝不动,樊元俊却蹬蹬地连退三步,扶着船舷才站稳。
“老大,牲口啊,才几天没见,你的实力又暴涨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活啊!”樊毅飞无比哀怨的看着秦煜,跟他的浓眉大眼实在不搭,相当搞笑。
“你小子说谁是牲口,找抽啊!”秦煜笑骂一声,抬腿作势欲踢,吓得樊毅飞一个翻身,直接翻到船舷外挂着。他也是一个闪身来到船舷边,趴在船舷上,看了看一字排开的船队,心里怅然若失。
樊毅飞一手抓着船舷,一手把被风卷进嘴里的头发扯开,挤了挤浓黑的大眼,很是猥琐的笑道:“大嫂丑成那样,还被老大当成宝,是不是那啥的,对老大修炼有帮助?”
他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却不知道是真相了!
秦煜被口水呛了,猛咳一阵。
他修炼速度远胜从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为甘琳清除体内的阴疠之气时,并不是简单的清除,而是汲取之后炼化,中和了他功法原因导致的体内阳气过盛弊病,也即总量只有部分损耗,自然比他自身修炼的元阳之气要多。
她体内的阴疠之气,似乎改变了她的体质,阴疠之气虽然被他清除得差不多了,但是她的身体,仍然能消除他修炼功法的弊病。
不夸张的说,有了甘琳,就相当于是他修炼有了作弊器。
只是,这事儿被兄弟拿出来打趣,对甘琳是不尊重。
“找抽啊!”秦煜挥掌拍下,直接把樊毅飞拍落。
这小子也是身手了得,足尖沾水时,翻掌下拍,借力反弹而起,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落到船上,嗷嗷叫着猱身而上,快速跟秦煜交手十来招,被秦煜一记横肘压住脖子,才喊道:“不打了,我认输了!”
秦煜笑着收了手,樊毅飞的实力其实提升也跟快,只是相较于他而言,实力提升得才算是慢了点。
哥俩并肩走到船头,迎着湖面吹来的劲风,沉默了一小会儿,樊毅飞有些伤感的说:“老大,当时你还是冲动了点。”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必再提。”秦煜洒脱的一笑。若是在以前,他还是会心有不甘,可是有了甘琳,他有种整个世界都变精彩的感觉,视野也更加开阔,虽然会怀念军中生涯,却不再认为脱掉战甲,未来就没有了期盼。
樊毅飞诧异看扭脸看他一眼,不懂他怎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