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刚刚站立起来的少妇立马吓的脸色苍白,腿一软又给我跪了下去。
接连着,周围的人们也接二连三的拜伏在地上。
我一脸黑线,抱歉的看向身旁的司天辰。看来今天是别想好好的溜达一圈了。
可是,有人却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知道梅太守是否赏脸,能应得蔡某一邀!”男子轻摇手中鲁扇,笑的温柔如水。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为了尽快拜托面前的窘境,我倒是非常好奇,这个男子相邀我去想要干什么?即使深入虎穴,我身上的“百宝囊”可不是吃素的。所以,在司天辰拉我衣袖的时候,我还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跟着这位蔡帅哥来到了晋州城内最繁华的酒楼——河东第一楼。
河东第一楼确实是河东第一楼。相传,在地处晋西咽喉,一向为晋西南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素有“河东重镇”“三晋雄邦”的隰、晋几州中,政权虽屡有更迭,而只有这河东第一楼却始终宾客盈门、人满为患。有时,甚至连蕃王贵胄都不一定能定到一个包厢。原本,我也并不抱任何希望,能到这里来享乐一番。却不知道这个蔡大帅哥如何使得手段,不用预约、居然可以在人潮繁忙的大中午,定到了一个清幽的包厢。
看着他英气隐隐、淡淡的清华毓贵的郁色里,蕴藏着锋利之气。我心中愈加疑惑,此人,到底是何来头?
“梅太守!是在提防着蔡某吗?”他笑的羞涩而温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失落。
“怎么会?蔡公子如此大方,请我到如此高档的酒楼之中,让我也能一尝这河东第一楼中的美食。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你有戒心呢!”没关系,我脸皮厚。
“那如此说来,梅太守对蔡某还是抱有好感的!那么蔡某就不客气,当以梅太守的哥哥自居了。”这厮脸皮更厚!
“呃……呵呵……呵呵,好啊!”我笑的无比牵强,甚至感觉到额角的青筋已经开始凸起。为了掩饰我内心的郁闷,只好执起一杯茶水,顺顺气。
“来!葚妹妹!先坐下说话!”
“噗”
话音未落,我将刚才未吞进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有几滴溅到了他丰神如玉的脸上。葚妹妹?多么暧昧的词啊!叫的人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倒是不以为恼,掏出一块洁白的广林精纺的丝质手帕,不温不火的将水迹擦去。对着我笑的越发“温柔”。可是,我背后的汗毛却都已经竖起来了!越是这样的人,肯定会有阴谋!
好像听到了我的心里话。男子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摆在我面前。
“我想和你合作这个项目!”
我从他手中接过这张纸,定睛看去——赫然正是我去年临去契丹之前,交给杨行密的制造水泥的材料、设计图。图纸有些地方已经破损、甚至字面已经磨花。可以看得出,有“某些人”是已经狠狠的研究了许久了。
半眯着眼,我看向蔡某。
“你知道,我向来喜欢和身家清白、背景明了的人做生意。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我们合作愉快。”手指轻点桌面,暗示着他最好能够将自己的来路交待清楚。
蔡某看了我半晌,幽幽道:“看来葚妹妹还真是将我忘记了啊!记得在葚妹妹还小的时候,总是喜欢拉着我的手,‘渝南哥哥’、‘渝南哥哥’的叫着,现在居然还要我自我介绍!莫不是葚妹妹地位高升了,就将故人全都忘了!”
蔡渝南的浅笑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这个人本来就不善于交际,尤其应付这种“故人”!难道我要告诉他我因为被驴踢了脑袋,将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吗?
“抱歉!想来是‘哥哥’现在一表人才的模样,和原先差别太大了!你也知道,我家中徒遭变故,后来联系的姻亲因为我家的落没而渐渐失去了联系。童年之中的事情,我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我暗示着对方:要套近乎不早点来套,梅葚家里破产之后,也没有见你们这些假惺惺的“故人”来认亲啊!倒是现在,我手中掌握了一县一郡,就突然冒出一个“故人”来!平白装着“故人”要和我做生意。
“忘了差不多了?”蔡渝南微微抽气,面如冠玉的脸上因为尴尬而显得有点憋红。倒是为他更加增添了几分书生的秀气。
“葚妹妹!”蔡渝南低声喊道,手却放浪的抓上我的。
“不是我不想来看你!只是我一直跟着我爹在大理打理生意。你家变故的事情,我也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才知道,我一将家中的事情安排好,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来了,我这次就是到山西来想见见你!”
蔡渝南的举动让我有点反感,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特意从大理赶到江西来看我。只他前倨后恭的态度让我觉得有点虚伪而已。而且如此孟浪的抓我的这小胖手,不是我矫情,非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清。可是,内心的不舒服,还是肯定有点的。
强收回手,不着痕迹的在背后狠狠的擦拭。我的脸上着实不好看,阴阳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蔡渝南。
“很感动。谢谢!可是这和我们谈生意的事情似乎毫无关系!这完全是两码事!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份配料和设计的?”我很想弄清楚,这厮和杨行密之间的关系。既然我和杨行密的儿子订婚了,为什么之前还有可能和这小子搞暧昧。